沈琦芸一個行動受限的小丫鬟想知道真相,也沒地方去查。她還沒有忘記自己出門的目的,繞了一個圈,去了大夫的院落之中。
對於大夫來說,配好的藥被人不小心灑了,那就跟心血不被人重視一般。當然,救石榴是嚴韶羽親自下的令,前來拿藥的沈琦芸還是他心尖上的人,大夫並沒有露出不滿之意,立刻重新配了藥,還多配了一副,又囑咐了一翻熬藥需要注意之處,還親自將沈琦芸送出門。
知道假山那邊有人,沈琦芸自然是不往跟前湊的,她又繞了一個圈,努力避開兩人。
可有些人,根本就避不開。沈琦芸想趕緊拿藥回去救人,一路腳下匆匆,剛繞過一叢花木,就看到明月郡主站在花樹下。
沈琦芸頓住腳步,心頭暗歎一聲倒黴,態度恭敬行禮:“見過郡主。”
明月郡主回過頭來:“你怎會出現在此?”
沈琦芸指了一下齊嬤嬤手裡的藥:“回郡主的話,我們找大夫拿藥。”
明月郡主眯起眼:“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沈琦芸一臉茫然:“什麼?”
邊上的齊嬤嬤也故作疑惑。
明月郡主擺了擺手:“你們走吧!”她又歎息:“一個男人,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意呢?”
沈琦芸假裝沒聽到,可在路過郡主時,又被其叫住。
隻聽郡主問:“你知道麼?”
沈琦芸眨了眨眼,張口就來:“可能是男人想要護著她,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意。”
明月郡主眼睛一亮:“這話有理,我險些被誤,多虧了你。”她退下手上的紫翡鐲子:“收好,就當是謝禮。”
語罷,腳步輕快地走了。
沈琦芸捏著鐲子,一臉莫名其妙,她來不及琢磨明月郡主此舉的用意,帶著齊嬤嬤趕了回去。
剛到石榴院子門口,就發現裡麵氣氛不對。一抬頭就看到了石桌旁的嚴韶羽,他一臉嚴肅,看見沈琦芸進門,皺眉問:“這種事,你可以派人告訴我,為何要親自去?”
如果被逮住,又是一場風波。
沈琦芸也想過找他幫忙,可齊嬤嬤出門本身就已經犯了老王妃忌諱,如果被抓住,說不準連小命都保不住。她自己不同,老王妃隻要沒瘋,就不會殺她。再有,跑去找人,哪有直接去找大夫來得快?
石榴傷得那麼重,早些拿到藥,就能早些脫離危險。
沈琦芸示意齊嬤嬤先去熬藥,這才道:“當時太著急,沒想那麼多。”
嚴韶羽輕歎,伸手拉過她的:“以後不要輕易犯險。”
聽他這話,好像不知沈琦芸出門的事。那麼,讓她看到那情形的就不是他,想到此,她眨了眨眼:“世子爺,今日好像是有人故意讓我出門。”
嚴韶羽一怔,肅然問:“路上有人為難你?”
沈琦芸搖了搖頭:“就是……有人幫我指了條路,那邊偏僻,不容易碰見下人。”
嚴韶羽在這府裡長大,小時候也沒少亂翻亂跑,論認路,沒人比得過他。他沉吟了下,側頭偷瞄沈琦芸神情:“你看見我了?”
“沒有啊!”沈琦芸疑惑:“我該碰見你麼?”有些事情,哪怕心知肚明,也是不能說的。她嬌俏笑道:“我看那丫鬟眼神躲閃,猜到其中有詐,但我又不得不出去,於是沒走她指的路,而是去了大路,對了,回來的時候還碰到了郡主。”
嚴韶羽臉色微鬆:“還碰到了誰?”
沈琦芸回想了一下:“除了幾個下人外,沒有彆人。遠遠看到客人,我就避開了。郡主……我當時走的急,又隻有一條路,沒能避開。”
聽到這話,嚴韶羽麵色不太好:“她可有為難你?”
“那倒沒有。”沈琦芸真心實意道:“郡主是個好人,先前無憂郡主為難我時,還幫我解圍……”
“以後離她遠點!”嚴韶羽語氣有些急,麵色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對上沈琦芸疑惑的視線,他強調道:“出身世家之人,從不會表露自己的真性情,麵上善良,不一定就是真的善良。”
沈琦芸似懂非懂地點頭:“我去瞧瞧石榴。”
語罷,飛快溜了,進門時,她有注意到,齊嬤嬤將藥送去廚房後,就被嚴韶羽喚了過去。
就知道瞞不過他,不過,齊嬤嬤應該不會蠢到說出親眼看到嚴韶羽荷明月郡主相見的事情來,方才她提及時,聲音沒有刻意壓低,這院子不大,齊嬤嬤應該聽見了才對。
石榴還在昏睡之中,越是靠近,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沈琦芸不知道當時情形,但能猜到她挨打就算不全是因為自己,應該也多少有些關係。
她把石榴換了一下額頭上已經溫熱的布,剛放了一張涼的上去,就見石榴睜開了眼。
“你醒了?”沈琦芸一臉驚喜:“你怎麼樣,哪裡難受?大夫說你不能動,等傍晚時,他還會過來一趟。”
石榴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