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手頭有鋪子,每月都有盈利,早已不缺銀子花。
沈嬌嬌動作很快,半個時辰後,她就趕回來了。這一次她自顧自坐下,好半晌才道:“姐姐,我娘她……她是因為家裡女兒太多才抱給我外祖母養的。本來是郊外寇家的姑娘。”
沈琦芸捧著茶杯,耐心問:“你家真有貴親?”
沈嬌嬌麵色複雜:“就是我一個表姨母在官員府邸做丫鬟,後來跟了大人,生了個女兒。和我們家確實是親戚,但除了偶爾會給我那親舅舅送些東西,跟我們家,從來沒有來往過。”
她頓了頓,一臉神秘兮兮地道:“我那表姨母和我娘好像不是表姐妹,她也是抱養過去的,據說是我娘的姐姐,是家裡最大的女兒,都五十多歲了。且我那大表姐,居然是和你一樣是王府側妃!”
說到這裡,她感慨萬分,又強調:“我娘也不清楚她們是不是親姐妹。反正,我娘抱出來了,和表姨母從來沒有走動過,那位側妃姐姐又遠了一層,彆說我,就連我娘都沒見過。”又酸溜溜道:“要是我娘沒有抱出來,興許我也能找門好親……”
沈琦芸無語:“你如今也過得挺好。”
“好什麼?”沈嬌嬌想到如今的婆家,妯娌那麼多,不說平時的勾心鬥角,隻吃飯的時候一盤葷菜都要看準了夾,想想就糟心。她抱怨道:“從上到下近二十口人,窮得飯都吃不飽。要不是我娘家疼我,更要被欺負。”好在,今日這些銀子拿回去可另立門戶,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再不和他們攪和。
十兩銀子勉強夠安家,她腹中孩子幾個月後就要出世,再苦不能苦孩子,想要過好,再來十兩差不多。
想到此,她看向麵前堂姐的目光就特彆親熱:“姐姐,我也打聽了你小時候的事。”她眼神晶亮:“我娘說,你小時候白白胖胖,特彆好養,給什麼吃什麼,剛開始有些哭鬨,後來就特彆乖。伯母根本就沒有費神,那些都是她故意誇大。”
說著,她湊近了些:“你其實根本就不是他們生的!”
沈琦芸端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沈嬌嬌或許沒想太多,她腦中卻串聯出了一條線。疑似沈嬌嬌親姨母的女子是芳側妃生母,而她和明月郡主那般相似,像是親姐妹……剛好芳側妃還夭折過一個和明月郡主一起生下的女兒。
她閉了閉眼問:“那我是哪裡抱來的?”
沈嬌嬌搖頭:“我問了,我娘沒說。反正就說她把你抱到了沈家來,你會有如今的日子,該謝謝她,結果到了門口都沒過去探望……”
這話有些無賴,沈嬌嬌話出口後滿臉不自在,以前她不懂事,從王府被攆出來被人恥笑一場,成親後被夫家教做人,又即將為人母。經曆了種種的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天真得以為所有人都該照顧自己的小姑娘。如今回頭看,沈家對沈琦芸並不好,他們一家住在隔壁,看見了也從未伸出過援手,她小時候還經常找沈琦芸炫耀自己的好東西……現在想來,實在不該。
真論起來,還是她母親沒能幫還在繈褓中的沈琦芸找個好人家。
沈琦芸長相好,從小就勤快乖巧,遇上真正疼女兒的人家,絕對不會那般把人往死裡逼。她不想責備母親想法過分,轉而問:“姐姐,你聽得滿意嗎?”
隻要確定沈琦芸不是沈家女,就算達到了她今日的目的。沈琦芸頷首,再次遞出一個荷包。
沈嬌嬌歡喜得很,伸手就拿。
沈琦芸摁住,強調:“記得,彆把你今天告訴我的事往外說,也不要跟人提及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我們姐妹倆今日隻是敘舊!”
就算沈琦芸不提醒,沈嬌嬌也不敢說,方才母親說完了,還特意囑咐她不要對彆人提及,甚至連夫君都不行。
再次下樓,沈琦芸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她直接去了鋪子裡。
雨月從頭聽到尾,關於沈琦芸身上發生的事她大半都知道,此刻心情複雜不已,抽了個空,忍不住問:“您該不會真的是趙王府的姑娘……”
沈琦芸側頭看她:“那誰知道呢?就算真是,有誰找我了麼?”她揮了揮手:“寇家那麼多女兒,興許我是那些其中之一嫁出去後為了生兒子,結果養不起送出來的。”
這也很有可能。
雨月不太信:“可是……”
沈琦芸打斷她:“堂堂王府,不至於弄丟了孩子還不知道。”
這倒也是。
鋪子裡一切如常,沈琦芸站在門口看著裡麵客人絡繹不絕,方才的煩躁不翼而飛,心頭美得很。
這可都是銀子啊!
再開幾間鋪子,她以後會有花不完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