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妃霍然起身,轉了兩……
趙王妃霍然起身,焦灼地轉了兩圈,又看了沈琦芸好幾次,問:“可有落胎藥?”
那自然是有的。
林大夫頷首後,又遲疑道:“郡主身子先前似乎喝過一些藥,這孩子來得艱難,若是落胎,對身子又是一重損毀,日後怕是……”
沈琦芸摸著肚子,心思飛遠。
趙王妃咬牙:“那孩子可有不妥當之處?”
林大夫再次細細把脈:“孩子剛兩個多月,暫時沒看出來,不過,郡主身子寒涼,雖然用了不少補藥,但體質太虛,為求穩妥,最好還是喝些安胎藥。”他走到桌旁,抬手寫了一張方子,有丫鬟上前接過,卻沒跟大夫一起出去。
孩子要不要還不知道呢。
趙王妃坐了半晌,揉了揉眉心,吩咐:“去看看王爺在何處,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商量。”
丫鬟們悄悄退了下去,趙王妃才將目光落在沈琦芸身上:“琦芸,這孩子你有什麼想法?”
沈琦芸回過神來:“我想……生下他。”她強調道:“不是為誰生,隻是為我自己。”
趙王妃並不意外她這樣的回答,這輩子唯一的孩子,這事擱誰身上都會舍不得。她歎息:“這孩子是嚴韶羽的,如果不是就好了。”
想到什麼,她又問:“我聽說那一次你被挾持之後受的傷挺重,身上留了很深的疤,還在嗎?”
沈琦芸頷首。
趙王妃麵色更複雜了。
男兒好美色,貪歡愉,誰給他舒心的日子過,他就去誰那裡。像這種身上有疤的女子一般都會失寵,沈琦芸沒有失寵,嚴韶羽對她一如既往,兩人甚至還有了孩子……在嚴韶羽心裡,就算沒有真愛女兒,對女兒也是不同的。
可這兩人偏偏不能在一起。
王爺今天已經出門,回來得沒那麼快。
有孕對於沈琦芸來說不是小事,她捂著肚子,麵色蒼白。
王妃有些擔憂,左等右等不見王爺回來,一咬牙,吩咐道:“去讓林大夫配些好的安胎藥過來熬給郡主喝!”
王爺趕回來時,天都要黑了,卻來不及歇,直接奔到了沈琦芸院子裡,進門後看到桌旁對坐著用膳的母女倆,確定二人安好,才放鬆下來。
見王爺進門,王妃飛快起身,眼神示意丫鬟拿水,自己起身上前幫他解披風。
王爺側頭看她:“什麼事這麼急?我今兒在郊外陪太子打獵,想回都回不來,送走太子後一口氣都沒歇,打馬回來的,路上還碰到了百姓的攤子……”
聽到這番話,王妃太歎口氣:“一般事情我也不敢打擾你。”
正因為如此,王爺才會如此著急地趕回來。
“到底何事?”王爺趕了一路,有些疲憊,心裡又急,語氣便有些不耐。
王妃扶著他坐下,這才低聲道:“昨夜琦芸吐了,今早上又一直睡不醒,底下人怕出事,急忙稟告了我。我怕昨天人多鑽了空子,特意請了大夫……”
王爺不耐煩:“你就說什麼病吧。”
“沒生病。”王妃歎口氣:“有孕了!”
“生病就治……”王爺說到這裡,突然啞了聲。他忽然抬頭看向王妃,因為抬得太過急切,脖子還“哢”了一聲。
他伸手捂住脖子,滿臉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又問了一遍:“有孕了?”
王妃急忙吩咐丫鬟去請大夫,又親自上前幫他揉捏,不讚同道:“你彆這樣,萬一傷著可怎麼好?”
王爺卻執著地看著她:“是不是有孕了?”
王妃一臉無奈。
夫妻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王爺看到她神情,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良久之後,他側頭看向正在喝湯的沈琦芸:“丫頭,你想留下孩子嗎?”
沈琦芸抬眼直視他:“父王,先前我被老王妃灌過藥,林大夫也說我身子被藥物損毀,如果再喝落胎藥,還會傷了身子,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我想生下他。”她再次強調:“我不是為誰而生,是我自己想多留住一個親人。”
聽到這話,趙王爺夫妻倆挺心酸的。
如果當初沒有出意外,孩子在他們身邊長大,又怎麼可能會被人禍害至此?
趙王想到這些,又將已經被關入大牢中芳側妃罵了個狗血淋頭,也恨當初處事不夠圓滑的自己。若那時候沒有堅持負起勞什子責任,哪有這些事?
他心中愧疚:“丫頭,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實在是……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孩子他爹的身份也有些問題。反正……你彆多想,回頭我想想法子。”
有孕的人最忌多思,好多婦人在有孕時想得太多或是受了打擊,生孩子時就會難產,甚至一屍兩命。
趙王說是回頭想辦法,壓根想不出有用的法子,最簡單的,就是喝了落胎藥,當這個孩子沒有來過,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女兒照樣議親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