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芸跟著二人身後,上……
沈琦芸跟在二人身後,上了馬車才回過神來。
她攤開手裡的聖旨,上麵誇她賢良淑德,恨不能把這世上形容女子美好的所有詞彙都寫上,將嚴韶羽也讚譽了一番,誇二人是天作之合。
她看著這些,心中滿是諷刺。
趙王妃坐在她對麵,伸手拿過聖旨,看過之後眼神中滿滿都是不甘心。
沈琦芸垂下眼眸,歉然道:“母妃,對不住。”
這事表麵上是皇上為了成全她和嚴韶羽,王妃若不講道理,很容易遷怒。
趙王妃苦笑:“跟你沒關係,沒有你,也還會有彆的事冒出來。”
因為婚事交還爵位和封地,至少能保全趙王府上下幾百口性命,她和王爺也不至於淪為階下囚。
此時她滿心懊惱,先前王爺還說,皇上相信了趙王府沒有不臣之心……現在想來,他們放心得太早,皇上也太會裝了。
趙王妃說的本也是事實,沈琦芸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回到王府,趙王站在門口,看著趙王府的牌匾久久不動。
趙王妃上前攙扶:“王爺,咱們先回去,暫時走不成了,那麼多的行李,先收拾一下。”
“收拾”二字,語氣尤其重。
做不成王爺,哪怕心裡再不甘心,也不能立刻就去死啊!日子還得往下過,人活著一天,就得為以後打算。
爵位和封地都被收回,這王府肯定也會被收回宮中,現在最要緊的是留下銀子和值錢的物件,越多越好。
趙王也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才會神情恍惚,經王妃一提醒,終於回過神來,立刻找來找身邊的隨從低聲吩咐。目光落在沈琦芸身上時,眼神淩厲了一瞬:“你回去吧,好好安胎。”
如今兩人已經是未婚夫妻,便不需要隱瞞孩子的存在。事實上,安王世子妃得有孩子才能坐穩這位置。他可沒有忘記,這孩子是沈琦芸唯一的血脈。錯過了這一次,以後的安王妃也就是名頭好聽而已。
他吩咐完,還不放心,道:“將陳大夫放在她院子的隔壁,方便伺候。”
陳大夫就是那位千裡迢迢從江北來的大夫,先前太子妃威脅嚴韶羽將大夫留下,但太子妃從頭到尾都沒見著人。因此,嚴韶羽隨便找了個大夫糊弄過去。
反正太子妃中的是紅顏劫,解不了是正常的。
沈琦芸福身一禮,正準備進大門呢,身後太子妃的車架就趕了過來。
按理來說,太子妃是不能經常出宮的。但最近不同,她身上中毒,得想法子解毒,早上是為了送行。至於此時……王府爵位被奪,這些都不能算是小事,完全能讓她不顧規矩趕過來。
“父王,我有話說。”
太子妃奔下馬車,大概是真的著急,她還險些跪倒在地上,還是她邊上的嬤嬤眼疾手快將人扶住,才沒有讓她摔下。
她卻不想讓嬤嬤靠近,站穩後伸手一推,嗬斥:“所有人都給我退到三十步開外。”
眾人紛紛退開,她幾步奔到王爺麵前,道:“父王,你真就將爵位交回了?”
趙王也不想交,可不交能怎麼辦?
“明月,這事由不得我。”
太子妃霍然扭頭,狠狠瞪著沈琦芸,咬牙切齒地道:“都怪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和嚴韶羽之間的那些事,要不是你勾得他一直放不下你非卿不娶,趙王府又怎會落到這般境地?沈琦芸,你是趙王府的罪人。”
今日之事,沈琦芸心中是一點歉意都沒有。
要說皇上真是為了她,誰都不會信。本身皇上和太後的最終目的是要收回爵位。
“你錯了,如果不是我,趙王府上下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一定呢。”沈琦芸扶著門框,肅然道:“父王,我說得對嗎?”
趙王啞然。
道理誰都懂,但說到底最後是沈琦芸得了好處,要說他心頭一點遷怒之意都沒,那是假話。
此時事情擺到了明麵上,趙王隻得承認:“對!這事不怪你。”
在他看來,王府先是出了一個太子妃,之後皇上又將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封為郡主,然後賜婚給安王世子,這些應該都是給王府的補償。
沒了王府的爵位,有這兩門得力的姻親,可保趙家再繁榮百年。
但百年之後的事,就不一定了。
“父王都這麼說,你就不要胡亂怪罪。”沈琦芸上下打量她:“你這身子可經不起氣,沒有了趙王府做靠山,太子妃娘娘日後可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