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眾人的勸說下,溪月父親的情緒才稍微緩解了一些,轉而和陳驍父親一聊著自己商業領域內的東西,不時端起酒杯帶著我喝。
溪月目光戒備的盯著我的杯子,提醒道:“爸爸,高暢已經喝不少了,他不需要再喝酒了。”
經過溪月這麼一提醒,她爸恍然不覺道:“男人想要成就一番事業,酒桌上就要喝個明白,我和你陳伯伯五十來歲了,不是還在喝。”
溪月冷言道:“這是什麼歪理。”
“你可以任性,可男人麵子也能不顧嗎?你這麼魯莽的替這他決定,問過他意見嗎?”
一時間,我也陷入兩難,他這是故意擺我一道,想灌醉我之後看我醜態。
儘管是紅酒,可也經不起我這麼喝啊,我少說已經喝掉一瓶了。
見酒水再次注入杯子,溪月點了點頭,賭氣似的將我杯子扔了出去,起身直接拿起酒瓶走到她爸身旁。
這一幕再次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上去就說道:“想喝酒,我陪你喝。”
說完,便仰頭凶猛的喝了起來。
“沒規矩!”說話間,溪月母親直接起身上手去奪酒瓶。
我感覺溪月真的有點上頭了,起身便要過去拉她,卻被她爸喝止不許碰她。
溪月甩開了手臂,猛地摔了瓶子來表達態度,她後退幾步靠在我身旁,仿佛找到了倚靠,瞪著眼睛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眼淚不斷的落下……
我知道,她是真的被傷害到了。
我也能感覺來她的家人估計除了她媽以外,所有人都將她當成一件商品,隻為了能夠促成生意上的合作。
我迅速抽出紙巾遞給她,她卻不想要,一把扔開後看著父母,喃喃道:“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是在你們的安排下成長,你們自以為自己優秀,殊不知那些引以為傲的成功事業,在我的眼裡都是臭狗屎……”
溪月父母似乎難以置信,這種粗俗的言語會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他們第一反應竟是朝著陳驍父母賠個笑臉。
溪月終於淒慘一笑,低下頭,眼淚落在了我光亮的皮鞋上,她帶著巨大隱忍道:“在你們心中,隻要我稍稍解放天性,你們說的三個字永遠是沒規矩。”
“是啊!規矩從來都是你們製定的,我隻有按照定好的模具生長的份。小學時候,你們因為一個男孩子愛和我打鬨,就逼著人轉了學,孩子天性你們懂不懂?稍大一點了,你們就徹夜的應酬……被客戶追債的日子,你知道我光著腳跑了有多遠嗎?那些生活的恐懼感,你可知道對我有多大影響?”
她爸厲聲嗬斥溪月道:“沒有我們的打拚付出,哪來你今天的成就,你就跟那些底層打工的有什麼區彆?”
這話真的有點傷人了,我在旁邊聽著就很無語。
溪月也是一聲冷笑道:“底層,你知道底層是什麼嗎?我知道你也是從底層奮鬥起來的,可你捫心自問,你尊重過底層人民嗎?”
緊緊捏著高腳杯的溪月父親,眼神失落的看著她,卻不做答。
“但是我知道,他們或許沒有我們這麼優越的條件,但是他們起碼過得很幸福,至少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吃一頓飯,至少他們的父母不會逼著自己的孩子做他們不喜歡的事情。”
她停頓一下,又看著身邊的我說道:“比如高暢,沒錯,他不是我男朋友,隻是我找來應付你們的……可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找他來應付你們嗎?”
“因為你們太不講理了,你們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從我出生開始就被你們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跟我結婚的對象。”
溪月說到這裡,聲音已經沙啞,幾乎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