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潔又歎了口氣,說道:“你說我們那時候怎麼那麼傻呀?完全可以等到十二點後再來呀!”
“那不是傻,那是青春。”
“嗯,還是你有文化。”
“真的,你如果冷的話,就回去吧,感冒就不太好了。”我又對她說道。
她搖搖頭,根本不在意似的,說:“還有一次,你記得嗎?也是在網吧裡發生的。”
“你怎麼突然回憶起這些事來了?”
“剛好想到了唄。”
我嗬嗬一笑,她又繼續說道:“那次我特彆感動,我倆在網吧打遊戲,突然來了幾個混混,他們要我跟他們一起玩遊戲,還來摸我。你跟他們掰扯了幾句,他們不聽,你抄起鍵盤就給其中一人腦袋砸了過去,那些混混全都嚇跑了。”
我無語的笑著,順著她的話說道:“就因為那次,我差點被學校開除了你知道嗎?後來還是我爸去學校替我求得情……學校看我平時表現不錯,而且也是見義勇為才沒有開除我。”
田潔淡淡的笑著,輕輕仰起頭望著我,說道:“可是你不知道,我也去你們學校給你求情了。”
這事兒我還不知道了,頓時很驚訝的看著她,道:“你也去我們學校了?”
“你不信呀?可以去問你高中時的班主任,我整整在你們校長辦公室門口站了一天。”
我信,我當然信,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感動。
“還有,還有……”
她好像陷入了回憶中,又說道:“這事兒就比較久了,你肯定忘了。”
“那不一定。”我說。
“那時候我們才幾歲,你確定你還能記住?”
我有點愕然:“幾歲的事情,你能記得請?”
“彆的事記不住,但這件事我記得住。”
“說說看。”
“大概幾歲我忘了,我隻記得我那時候剛上小學一年級,我們家有個親戚結婚,我跟我爸媽一塊去吃席……回來,我帶著好多喜糖,我問你吃不吃,你說你要吃,我說吃了喜糖你就要娶我了,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聽她說完,我頓時傻了。
這事兒……
我好像還真有點印象,不過她要不提起,我還真記不得了。
我無奈一笑,說道:“那時候你就知道這些了?”
“我肯定不知道嘛,是我爸爸說的,她說結婚才吃喜糖,我就誤解了他的意思。”
“難怪小的時候彆人都叫你傻潔。”
“你才傻,本姑娘聰明著呢。”
田潔咧著嘴,卻始終沒有笑出來。
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驟然落下一滴淚,我分不清是表演還是真實,也不知道她為何這樣。
她深呼吸道:“你們其實並不知道,我的樂觀風趣下,藏著一個憂鬱的靈魂,我風光無限的表麵下,有多少辛酸,我在深夜時壓抑痛哭,難過愧疚,悲傷失眠,我心裡很清楚的知道,從前的自己不是這個樣子,但還要每天保持足夠快樂,是啊!所有人都覺得我看起來好風光,但我也好難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唐突的言行傷害了她,連忙抽出一張麵紙遞給她。
她擦著止不住的眼淚,卻沒有哭出一絲聲音。
人來人往中,田潔連哭都不給我增添負擔。
眼見著一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哭著,我的內心充滿煎熬,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