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穗看著他手環上的出生日期“12月22日”,開心地說:
“你是とうじ的恩惠呀。”
とうじ(touji),冬至。
在日語裡,「冬至」和「甚爾」這兩個詞,都讀作とうじ。
小刺蝟頭不清楚她知道多少,一時竟分不清,她說得究竟是“冬至的恩惠”還是“甚爾的恩惠”,因而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小刺蝟頭又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迷你美穗向他看過去:“哎呀,你怎麼不吃呀?”
小刺蝟頭維持著伸出雙手的動作,他還捧著那堆超小型星星糖。
“抱歉。”他將星星糖倒進嘴裡,禮貌地吃了個乾淨。
“你可以叫我美穗,大家都叫這麼叫我。”
“美穗,”小刺蝟頭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噓,”美穗小聲說:“不要告訴彆人我在這裡哦,我是神,是來人間傳播愛與和平的。”
語罷,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逼真的眼珠,是昆揚人之眼,她將其變大扔進了章魚嘴裡。
章魚的身體立刻分裂成恐怖的兩半,可見它猙獰的齒牙,它伸出長長的紅舌頭“呲溜”的舔了舔,明明一口就能吞掉,卻要細細咀嚼起來。
小刺蝟頭:“……”你這樣,讓我很難相信你是來人間傳播愛與和平的啊。
小刺蝟頭覺得在她身上尋找突破口有點浪費時間,但他還是說:“既然你是神,能不能讓我離開這裡呢?”
美穗驚訝地說:“哎呀,你想回到你的世界嗎?”
這話一出,小刺蝟頭從脊背升騰起一絲涼意,他深深地打了一個哆嗦,有種夢中夢的可怕感覺。
他皺了皺眉,心想: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詛咒師用特殊術式開展的幻術圈套吧。
他原本就是在澀穀,被人從背後襲擊暈過去了,醒來後就在這裡了,身體變成了兩歲小孩。
可他也不值得任何詛咒師花費這麼多功夫,他們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他堅定地相信,這一切都是幻術所造的夢。
唯獨那個人,相似與不同的矛盾不停地在他身上呈現,讓他有一些恍惚。
他像一座山的背影,他的話語,他的聲調,他的表情,就連風吹拂過他的味道……
少了嗆人刺鼻的煙味,和往水池裡彈煙灰的動作。
沒有女人香水味道和煩惱的狎昵聲。
那斜斜側過來時身上淡淡血腥味道,和粗大的指節。
當他麵對危險刀具時。
“喂,彆碰那個!對小孩來說還
算危險的。”這個人說。
“不準動那玩意,這是你老子的立身之本懂不懂?”那個人說。
有關於吃飯。
“我辛苦做一頓飯,小鬼好歹賞點麵子。”這個人說。
“嘖,可真夠麻煩的,下次你做飯。”那個人說。
有關於稱呼。
“喂,小鬼,叫你呢。”這個人說。
“……喂,叫什麼來著、哦,惠。”那個人說。
說實話,他早就記不清那個人的臉了。
他生理意義上的父親的臉。
所以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那張臉。
隻不過在澀穀,在他麵對緊張戰鬥時,那個陡然闖進來暴走的殺戮機器,那個似乎是因為降靈術失控而重現人間的那個人,讓他難得回憶起了一些年幼時的片段。
讓他的心裡泛起了陣陣波瀾。
他一點一點將那微不足道的感覺吞咽下去。
惠自嘲地笑笑:“我的同伴還在等著我啊。”
這個沒有五條老師受困、沒有以命相搏的戰場而有牛奶糊糊和胡蘿卜排骨湯的地方,當然不可能是他的世界。
“我知道了,”美穗從布袋裡的掏出一個小型打印機,當場“咣咣咣”的按著鍵盤打起字來,然後小打印機打出來了一張小小的白紙條子,她將條子遞給他:
“你的業務將在3-5個月內辦理。”
惠:“…………”
在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出現的是係統。
為什麼呢?
它在美穗的同意下,屏蔽了美穗幾個月,打遊戲打得昏天黑地。
在美穗將條子遞給惠後,係統終於打完遊戲解開屏蔽回來了。
係統:【哈尼!我打完遊戲回來了!】
係統:【啊啊啊啊啊啊這寄把誰啊?!】
係統哆嗦地看著這個小刺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