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開始和甚爾鬥智鬥勇。
惠的目的是:“逃出這個男人的家。”
甚爾的目的則是:“不讓兩歲的小孩跑到他無法保護他的地方。”
惠要躲掉的是屋裡那隻常年守家的章魚的監視,還要避免被那個強壯的男人將他逮回。
甚爾就像是知道他心裡所想,看上去懶洋洋的,實際上卻將他看得很緊,甚爾不願意讓他出門,行徑活生生像看守財寶的惡龍。
甚爾蠻不講理地說:“你是我的小孩,不準跑到彆的野男人家裡去認彆的野男人做爹。”
“煩死了,”惠頂嘴道:“你才不是我老爸。”
他的老爸早就拋下他不見了,現在應該也在哪兒醉生夢死的快活著呢。
絕不是在澀穀對戰時,那個早已死去被喚醒、暴走又自裁的男人。
也不是這個會捏狗勾、小熊、兔子飯團的白癡。
在逃跑兩三次被甚爾抓回去以後,甚爾斜眼看他,抱臂站著:“喂,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啊。”
“我要出去。”小刺蝟頭頂著翹起的呆毛和堅毅的神情看著他。
“不允許。”甚爾駁回了。
“我要出去!”
甚爾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我一定會出去的。”小刺蝟頭冷靜地說。
“不是都說了嘛,外麵很危險,”甚爾蹲下來,凶神惡煞地說:“你會被壞人拋屍荒野,變成那種血淋淋的肉塊,對,肉塊啊肉塊。”
這完全沒有嚇到小刺蝟頭,小刺蝟頭仍盯著他看,他眉毛上揚,神情堅毅。
“嘖,”甚爾站起來,側過身,再轉回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是出門是吧。”
但是,是甚爾把他抱在臂彎中的那種出行,更可氣的是他隻抱著他在家外麵轉了兩圈,就敷衍地回去了。
“……我要一個人出去。”這回惠的說法嚴謹。
“不允許,不要得寸進尺。”
惠跟他講道理:“其實我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單獨出門了。”
甚爾看了他一眼,說:“是嗎?哈哈,真好笑。”
惠:“……”
儘管遭遇重重阻攔,惠還是找到了機會。
一回,甚爾出門囑托梅耶在家看門,章魚則在他的臥室。
他先是將奇怪的小奶嘴藏起來以分散章魚的注意。
章魚找不到小奶嘴以後,果然變得焦躁起來,上躥下跳,想要去尋找奶嘴,卻又猶豫著不想離開惠。
“你去找吧,”惠說:“我一個人在房間看書就可以。”
章魚急匆匆地去找奶嘴了。
隨後就是躲避在客廳無所事事看電影的梅耶。
他偷偷藏在障礙物後頭,來到門前。
門之前早就被他用細小的線做了手腳,看起來關得嚴實,其實是虛掩著的。
他順利地離開了甚爾的家。
但甚爾目前住的地方是在國外。
要憑借惠目前的身體,尋找到年輕的五條老師仍然非常困難。
*
五條悟的身高已經有一米八了,他和美穗同樣站在地板上的時候,美穗把脖子抬酸了也很難看到他的臉。十六歲就有這個身高,讓人很難想象之後會不會長成兩米。
“高聳的巨人啊。”迷你美穗在遠處如此評價道,語罷,她踮起腳尖,試圖讓自己顯得高一點。
樹人反駁道:“咕噥咕噥。(翻譯:教主的身高是很完美的。)”
金錢、力量、外貌、地位,悟都有了,性格自然也便不重要了,總是會有一些人對他產生愛慕之心的。
最近就有新來的女仆暗戀他,悟這麼自戀的人,根本不在乎這些新來的女仆怎麼想,依然我行我素。
有個叫小倉舞子的女仆,她曾在走廊看見家主悟在亭上側臥著。
遠遠看去,悟露
出狹窄的腰身,右手手指放在一本迷你的小書上,左手撐著白茸茸的腦袋,頭下垂,眼睛緊閉著,濃密的白色睫毛被風撥動著。
背景是絕美的粉色落櫻,太像漫畫邂逅中的那種命運的場景。
她因而心動,開始暗自關注起她的暗戀對象。
她發現暗戀對象的院子裡,有著一群難看的怪物,她不免皺眉,在他的房間裡好像還養著什麼小東西。
小倉舞子向女仆長詢問,女仆長看出了她的心思,訓斥了她一頓,叫她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小倉舞子並沒有收心,她嫉妒這些東西也能跟悟親密起來,她常常看見家主和它們在一起,開懷大笑。
有一天,她在給樹人的飲食裡放了有毒的夜月茸,但絲毫沒有效果。
小倉舞子心中的妒火仍然燃燒著。
憑什麼,像她這樣的人,不能獲得悟的青睞,而這些醜陋的垃圾輕而易舉就可以獲得悟的喜歡?
*
這幾個月,美穗的腦袋裡很是熱鬨,除了原本就存在的鼓音與笛音,還有係統在鑽縫的“滋滋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