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霏肩膀哆嗦,扯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酒店旋轉門前有座小型噴泉,泉下立著一個梳著背頭的矮胖中年男人,扶了扶金絲眼鏡,翹首以盼。
遠遠看見目標,樂顛顛步趨過去。
莉姐打趣:“哎喲,王老板親自迎接,看來是憋壞了。”
“嗨,這不是怕你們找不到路嗎。”
王自山臉上訕訕的,手攬上方蕭西的肩膀,在她脖頸間嗅了一把,“嘶,好香。”
說完又去摸何霏的臉。
方蕭西強忍住反胃,露出好奇的神情,故作天真:“叔叔是很有錢的大老板嗎?”
王自山:“很有錢談不上,但包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做個富太太還是沒問題的。”
小李哥:“王老板這可謙虛了,桐沙做乾凝土生意的,有誰不知道王老板您的大名。”
王自山開懷暢笑,把方蕭西摟得更緊了點:“不敢當不敢當,隻是道上都給幾分薄麵。”
酒店大堂裝修得金碧熒煌,一列保安正在巡邏,方蕭西向他們投去求助的目光。
保安們卻渾然不覺,有說有笑地從他們正前方經過。
再繼續走,等上了電梯,就是萬丈深淵了。
方蕭西腳下有如千斤重,幾乎被推著前進。
她攥著衣角的手發潮,滲出冷汗,一直積壓心底的恐懼排山倒海湧上來。
邱哥不耐煩,抽出袖中的刀,抵在方蕭西後腰,皮笑肉不笑,低喝:“走快點兒。”
突然,一道人影衝過來,結結實實給了方蕭西一耳光。
方蕭西眼冒金星,耳道嗡聲作響。
她捂著高腫的臉頰抬頭,愣住。
“媽媽。”
保安們像是被這聲清脆的掌摑聲按下激活鍵,手按腰間的電棍圍上來。
楊典臉色鐵青,將她從王自山懷中拽出來,用包瘋狂砸她,怒罵道:“方蕭西,你還要不要臉?還有沒有底線?自尊自愛喂到狗肚子裡了?”
保安隊長拉開楊典:“女士,請你冷靜。”
王自山憋一肚子火,高聲喝道:“你誰啊?”
楊典一腳狠踢過去:“我是你爹!齷蹉的狗東西!”
王自山小腿骨被高跟鞋踢中,皮肉最薄的地方,痛覺猛烈到極致,直擊神經中樞。他癱倒在地,抱著腿哀哀叫喚。
眼鏡掉地上,被楊典一腳踩的稀碎。
保安隊長凜肅道:“女士,你這是蓄意傷人,我們要報警了。”
說著掏出對講機。
“報警,報啊!不報你就是我孫子!”
楊典用高跟尖踩住王自山的手掌,使勁轉碾,“看這狗東西先進去,還是我先進去。”
王自山疼得臉肌痙攣,冷汗直流。
嘴裡“要死要死”大叫起來。
保安見真要鬨出人命,趕緊一哄而上,把楊典控製住。
楊典左臂右膀都被被擒住,精致的盤發被衝散,發絲蓬亂糊在臉上,怒目圓睜,神情扭曲,嘴裡依然痛罵個不停。
方蕭西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狼狽不堪過。
也從來沒見過她這樣歇斯底裡過。
她走過去,拉拉她衣角,小聲:“媽媽。”
楊典倒也給她來了一腳,冷笑:“彆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就一個兒子,沒你這麼丟人的女兒!”
方蕭西冷不防被踹倒在地,掌心按到眼鏡碎片,鑽心的疼。
王自山梗著脖子喊:“你女兒是自願的!”
“自願你媽逼!”楊典暴怒起來,竟掙脫了保安束縛,徑直衝向王自山,脫了鞋瘋狂砸他的臉。
王自山抱頭鼠竄。
“你這瘋女人,瘋子……哎呦,停啊,彆打了彆打了,痛痛痛……”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紛紛舉起手機拍視頻。
不知誰喊了聲“警察來了”,人群迅速散出一條通道,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持械過來。
何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飛奔至他們背後,情緒激動地說:“警察叔叔,我們被綁架了,請救救我們!他們手裡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