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政府在此搞地攤經濟試點，招徠許多小商小販，這才重新煥發生機，成為遠近聞名的夜市街。
方蕭西和何霏周末經常去那兒轉轉，最愛去的檔口是巷尾一家燒烤攤。
天氣晴好的時候，點上一盤孜烤羊肉串和幾瓶荔枝汽水，談天說地，能坐到晚上八九點。
傍晚六點光景，正是遊人如織的時候。
本就不寬敞的巷街擠擠插插，地上垃圾袋、竹簽、紙盒、易拉罐等雜物隨處可見，一不留神就會被絆一下。
韋薇和方蕭西聊著天，頻頻回望，心不在焉中接連踢到好幾處障礙物。
“韋姐姐，你彆管我了，去陪哥哥吧。”
方蕭西看出她心思，把她推向程見舟，拉過鐘鳴，指著一家小飾品門麵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小飾品攤上擺著五花八門的手機鏈。
顏色各異，造型不一，簡直要挑花眼。
老板見方蕭西挑挑揀揀，半天選不出心儀的，彎腰從儲物箱捧出更多鏈條，豪氣地擲在桌上：“小妹妹，這兒還有，儘管挑，喜歡的話多帶一條。一條十五，二十五兩條，兩條更劃算。”
方蕭西說“好”，拎起一條浣熊尾巴手機鏈在朝鐘鳴晃晃：“好看嗎？”
“很可愛。”
她“哦”了聲，丟開低頭繼續挑。
鐘鳴：“你不喜歡嗎？”
“我在給你選，可愛的就不適合你。”
鐘鳴吃驚：“給我？”
方蕭西點頭：“就當是你陪我演戲的謝禮啦。”
她仔細翻找，找到灰兔造型的一條，興奮地給他看：“這個怎麼樣？”
鐘鳴抿唇一笑：“像你。”
“有嗎？”
方蕭西提著兔耳朵湊近臉龐，左看右看，開心不起來。
這兔子臉龐大大的，眼睛圓而無神，看起來呆頭呆腦。
哪裡像她了？
正要放下，鐘鳴卻從她手中順過去，開始拆手機殼：“我就要這個了。”
方蕭西給自己挑了個小貓咪手機鏈。
橘貓在白墊上蜷成一團，像個熱騰騰的荷包蛋。
兩人把鏈飾裝到手機殼上，迎著霓虹燈網舉起來看，叮叮當當，閃閃發光。
鐘鳴猶豫：“我帶這個，會不會太女孩子氣。”
方蕭西斬釘截鐵：“不會。”
說完自己就笑了，“但是看起來很有童心。”
韋薇隔著人頭攢動看這對小情侶互動，忍不住開玩笑道：“程見舟，你手機殼有開孔嗎，不然我也送你一個掛上去吧。”
程見舟嗤了聲：“你學她？幼不幼稚。”
“我就是覺得……”
韋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樣好像交換定情信物，很浪漫嘛。”
方蕭西付了錢，禮貌說謝謝。
老板見她嘴甜，額外附贈了一個滯銷的鑰匙扣。
鑰匙扣是殘次品，金屬環上掛著兩朵加了閃片的塑料小花，紅綠配，醜得不忍直視。
但，好歹是老板一番心意。
丟是不可能丟的。
方蕭西經過程見舟身邊，順手就塞他手裡：“哥哥，我給你買了禮物。”
程見舟低頭瞥一眼，指骨按著鑰匙扣上破破爛爛的線圈，平視前方，沒什麼情緒地說：“謝謝你敷衍我。”
方蕭西哼了哼：“這是我的心意，心意是無價的。”
她想給韋薇留足和哥哥獨處的時間，又拉著鐘鳴朝前走去，很快隱入人群中。
程見舟煙癮上來，一摸口袋沒帶打火機，隻好作罷，雙手抄兜往前走。
韋薇看出程見舟今晚有些意興闌珊。
他一貫這樣，情緒不外露。
原本以為程見舟隻對外人內斂疏離，對家人無論如何是敞開心扉的。今天見了他妹妹，發現兩人也並不怎麼親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行至街尾，人流漸稀。
韋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