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冬頓住:“你旁邊有人?”
“我哥哥,他生病住院了,我來看他。”
“人還好吧?”
“死了。”
話音剛落,方蕭西後腦勺被拍了一下。
手機被抽走,程見舟開門見山:“想約我妹妹出去吃飯?”
“啊……沒錯。”
“你是今天第五個來約的了,按先來後到的規矩,輪到你或許還來得及吃個夜宵,慢慢等吧。”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程見舟!”
方蕭西真的生氣了,搶回手機,“你為什麼要亂說?”
程見舟目光含譏嘲:“方蕭西,隨便哪個男人約你,你都同意是不是?”
“他是我朋友。”
“你交的朋友,怎麼都恰好是男的?”
“男的怎麼了,哥哥有這麼多女朋友,我也沒說什麼。”
“女朋友?”
“女性朋友。”
程見舟連點幾下頭:“比如?”
方蕭西愣住,她剛才隻是隨口反駁。
潛意識覺得像程見舟這樣的人,肯定有不少過從甚密的異性朋友。
可真要她舉例,是一個名字也說不出來。
程見舟冷睨她:“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方蕭西站起來,一邊收拾包一邊說:“反正,我愛和誰吃飯和誰吃飯。以前你管我也就算了,現在我成年了,是大人了,你也算不上我哥哥了,沒資格乾涉我去哪裡,和誰玩,交什麼朋友……連媽媽都不管我這個,你憑什麼管我。”
“行啊,你這麼獨立,乾脆搬出去住吧。反正我不是你哥,家也不是你家,還賴著做什麼呢。”
程見舟慢慢說,“你一走,正好你小表姐可以永遠占著你房間了,豈不是正合你表演姐妹情深的意,她高興你也高興。我也省心了,不用應付你惹出的各種麻煩,眼不見心不煩,該是放鞭炮慶祝的大喜事啊,是不是?”
方蕭西眼底水汽彌漫。
慢慢眨一下,視野變得霧茫茫,連同聽力也被蒙住了。程見舟的聲音一會兒遠,一會兒近,每個字都冷得像箭矢,一記接一記破空而來。
她吸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包一提轉身就走,用力摔上門。
程見舟喉結輕滾,手不知何時攥緊了,指縫中淌出的石榴汁滴落下來,洇紅了床單。
他垂下眼,把渣滓扔進垃圾桶,抽了張濕巾擦手。
向明朗和潘多來探望,恰好看到方蕭西走出病房,看見他們連招呼都沒打,匆匆擦肩。
向明朗回頭望兩眼,推門而入,放下慰問品:“程見舟,你又惹西西生氣了?”
程見舟手肘抵著枕頭躺下,盯著天花板:“我犯賤。”
向明拉開椅子坐下:“又逞嘴上威風了吧,你就不能讓讓她,爭贏了是有獎牌拿怎麼。”
程見舟輕哂:“她現在嘴上功夫可比我厲害。”
潘多拈了粒石榴拋嘴裡,幸災樂禍:“你倆上輩子指定有什麼深仇大恨,這輩子才投胎為冤家,不然怎麼總是話不投機呢。”
向明朗點頭:“西西在我們麵前多可愛一小姑娘啊,怎麼到你這兒三天兩頭炸氣,你這個當哥哥的是不是該反思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
程見舟腳一伸,剛好踹到潘多:“這麼護著,收我妹妹好處費了?”
潘多躲到向明朗身後:“你妹妹哪有錢收買人心啊,畢竟她哥哥都惦記著她那幾百塊錢。”
程見舟瞥他一眼,沒說話。
向明朗:“所以你們今天為什麼吵架?”
“沒什麼。”
潘多:“那就是你無緣無故凶她。”
向明朗點頭:“是他會乾的事兒。”
程見舟冷漠地說:“東西帶到,人也看了,沒死,你倆該滾了,彆打擾我靜養。”
潘多伏在向明朗肩頭,縮縮脖子,一臉驚懼:“好凶哦,人家好害怕。”
向明朗罵了句“起開”,抬頭見藥水見底了,摁響床頭鈴:“掛的什麼藥啊,這麼多瓶瓶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