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把手機拋沙發上,連連擺手:“要去你去!他睡覺最討厭被打擾,那起床氣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再說了,就算手機在身邊,程見舟八成也是不接的,我們操什麼心。”
向明朗覺得言之有理,也不再糾結。
潘多大手一揮:“繼續繼續,趕緊的,結束開下一把。”
程見舟睡得早,翌日七點不到就醒了。
返回娛樂室,還有不少人在玩。
李祝辰精神抖擻,嘴裡銜一根煙,哼著小曲兒一張張過牌。
潘多從牌桌上抬起頭,打了個嗬欠,指指沙發:“你手機落下了,昨天有你的電話。”
“誰?”
“西西妹妹。”
程見舟“嗯”了聲,倚著牆沒動,低頭看牌:“彆出這張,白癡,腦子不要捐了。”
“……哥,你彆站我身後,我壓力大。”
潘多此刻像被監考老師盯著做最不擅長的科目考試,如芒在背,“再看尿褲子了。”
程見舟笑了笑,走到沙發邊,彎腰撈過手機,看了眼,扔回坐墊。
人坐下去,一條胳膊搭靠背上,懶洋洋地玩著打火機。
李祝辰後半夜贏回不少錢,心情明快,翹起二郎腿,朝手機努嘴:“你寶貝妹妹的電話,不回一個?”
程見舟淡聲:“誰是我寶貝妹妹?”
李祝辰吐口煙圈,氣定神閒地說:“還能有誰,你不就那一個。”
潘多說:“什麼寶貝不寶貝,妹妹不妹妹的,人家早就割袍斷義,兄妹變路人嘍,是不是程見舟?”
李祝辰多少也聽說過一些內情,卻不知道他們關係鬨到這樣僵,笑道:“長輩間的恩怨關小輩什麼事,該怎麼處還是怎麼處唄。”
潘多放下牌扭頭:“程見舟,西西妹妹心上人車禍去世沒多久,估計現在正難受沒地方訴苦呢,會不會是找你求安慰啊?你回個唄。”
程見舟“啪”合上打火機,開了罐啤酒:“不回。”
李祝辰被吃了張好牌,幽幽說:“算了吧,他會安慰人,木乃伊都會詐屍,找他隻會起反作用。”
話音未落,沙發上手機有新來電。
程見舟看也沒看,任由它響著。
潘多熬了通宵,本來胸口就悶,鈴聲更是震得他心臟發麻,嘟囔:“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掛了,這麼晾著有意思嘛。”
程見舟喝完酒,易拉罐扔垃圾桶,這才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一個陌生號碼。
本該掛掉,鬼使神差接了。
對方估計在通勤路上,環境音嘈雜:“是我,楊餘茵,西西和你在一起嗎?”
”不在。”
“她一整晚未歸,我給她打電話發消息都沒回,不知怎麼回事。”
“昨晚她出門了?”
“說是去見同學。”
“見誰?”
“不知道,她沒說。”
程見舟給方蕭西打電話,無人接聽。
他又打,被拒接。
潘多牌桌上又是一輪遊,罵了句臟話。
正要問程見舟是不是西西的電話,眼睛瞟過去,沙發空空如也,他人已經走了。
程見舟把車開出車庫,這才發現下雨了,啟動雨刮,打算先回家看看,卻在經過醫院時猛一腳踩刹車。
裕一醫南門外是條餐飲街,小吃炒菜火鍋一應俱全。
清晨陽光稀薄,霧已經聚得很濃了,加上細雨綿綿,街道上行人不太多,倒是店內都坐得滿滿當當。
方蕭西沒打傘,丟了魂似的一直往深處走。
程見舟車內翻找半天,沒找到傘,眼看她要消失在拐角,下車就追。
街道儘頭是一條河堤,夾道辟出丈餘見方的空間,見縫插針開了家早餐店。
店門口支著塊木板,朱漆歪歪斜斜寫著“早點供應”幾個字。
招牌旁架起油鍋,包頭巾的老人正拿長筷翻著油條,看見有新客人,笑著請他裡頭坐。
程見舟沒進去,外棚下等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