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了?
怕那隻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紙鶴被嚇到是嗎。
方蕭西無語地轉回腦袋。
小指就被輕輕勾住,然後整隻手落入一隻寬大的手掌中。
程見舟的體溫和何霏不一樣,稍微低一些,在冷氣十足的廳內浸久了,更像是一塊堅硬的冰。
她抽出一點,反被握得更緊。
或許是黑暗環境使然。
明明以前有過不少肢體接觸,牽手也極其自然,可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不自在,那感覺像隱秘之事被剖白在大庭廣眾之下。
方蕭西臉有些燒,注意力全在手上,自己的心跳和短快呼吸聲上,連電影在演什麼都不知道。
怕何霏發現什麼,也怕程見舟做出更逾矩的舉動。
何霏沒有察覺異樣。
隻是死死捏住她手腕,頭埋進她的肩:“西西,人死了嗎?腸子沒掉出來吧?鏡頭過去了嗎?”
“過去了。”
何霏正要睜開眼。
“但是反派正在肢解男主父親,你再等一下,還沒死透。”
“……”
電影演至高潮。
何霏心理壓力承受到極限,抓包紙尿遁了。
在恐怖效果拉滿的立體聲中,後排傳出異動。
“小叔叔,嗯……你真的好會……”
男人氣喘籲籲:“我和姐夫誰的吻技更厲害,他會親你這裡嗎寶寶。”
“他沒有這種服務意識。”
方蕭西大腦短路片刻,捋了捋關係,突然好奇是親哪裡,頭轉過去,發現雙人椅已經調整到躺平模式,前排椅背擋著,隻能從間隙中看到兩團漆黑人影。
程見舟把紙鶴放在桌板上,低笑:“你還挺有好奇心。”
方蕭西咬住吸管,喝著可樂:“哥哥。”
“有事求我是嗎。”
“嗯。”方蕭西推推他的手,“你個子高,站起來幫我看看。”
看看到底親哪裡。
“我又不是變態。”
“我難道就是了?”
“你不是嗎?”
“我隻想知道什麼是服務意識。”
“不知道妨礙你上大學嗎?”
方蕭西簡直說不過,踢他:“程見舟!”
程見舟懶洋洋往後瞥一眼,勾勾手指:“來,我告訴你。”
方蕭西胳膊撐桌上,身子傾過去:“什——”
程見舟已經一隻手擒住她的肩,低頭親上去。
他連親帶咬,一貫的強勢,不容反抗。
方蕭西心裡一慌,就什麼都忘了。忘了要問的問題,忘了又一次被捉弄的氣惱,忘了身處何處……
隻記得唇齒間可樂的酸甜,彼此交纏的呼吸,耳畔情深意濃的低語,還有電影結局那充滿溫情氣息的片尾曲。
有句英文一直在副歌中反複吟唱。
很多年後,她重溫這部電影,才知道歌詞翻譯過來是若你刀尖懸愛意……
鳳梧區是老城區,依山而建。
北山麓有個方圓近五裡的湖泊,叫甓湖。名氣雖不如平泗湖那麼大,在本地人眼裡卻是個福地。
地方誌上講一千年前桐沙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時,遭遇過一次嚴重旱災,生靈塗炭。
縣令焦頭爛額之際,門客前來獻策。
說是甓湖定有薄魚作祟,古籍裡說,“薄魚出,見則天下大旱”,想要驅逐此邪物,需建一座鎮靈塔,再請法師做法,方能擺脫大旱。
於是縣令命人采河泥填島,把甓湖湖心原本隻能供雁鳥棲腳的嶙峋一石,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