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彆人的評價裡,薛玉的母親薛妙妙女士是個講義氣重情義的人。按理來說,薛妙妙女士完全做不出拋棄自己的孩子一聲不吭出國的事情。薛玉開始調查,雖然薛妙妙女士離開國內十幾年,但是薛妙妙的事跡長存在所有認識薛妙妙的人的心裡。薛玉一個個打聽,終於拚出一個大概完整的圖畫。
二十多年前,薛妙妙女士南下創業,遇見一位顧先生,兩人誌趣相投,一起創業,在公司稍有起色的時候,薛妙妙和顧先生約定結婚。薛妙妙女士懷孕的時候,公司遭遇重大危機,危機處理完,薛妙妙女士回老家生產,生下個薛玉。
後來,薛妙妙女士和顧先生產生巨大的矛盾,原本說好的結婚領證也遙遙無期。隻能僵持著繼續搞事業。
再後來公司越做越大,薛妙妙和顧先生也產生分歧。公司裡的人向著薛妙妙的多些,但是顧先生此時突然和某政府高官之女結婚。
形勢突變。
薛妙妙被擠出公司,拿著最開始投入的錢,帶著薛玉回到老家青縣。等薛玉長大五六歲的時候,薛老爺先是莫名其妙出了車禍,薛家人倒黴事不斷。薛妙妙去了南方一趟,然後直接出國,再沒有回來青縣。而薛家人從此真正過上安穩的生活。
薛玉猜測是那位顧先生用薛家人威脅薛妙妙,薛妙妙才一聲不吭地出國。妥協是處於弱勢的人當時不得不做下的選擇。薛玉不會讓自己,讓薛家一直處於劣勢。
“路先生,我本來就不能得罪趙俊臣,我家裡還是這種情況,我怎麼會又給自己豎立個敵人?無非是忍耐而已,但是能讓我從一個劣勢脫身,我很樂意。”
薛玉說完一大氣,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
路旌倒像是在消化薛玉的話,很久才問了句:“你分析利益的時候,倒是一點沒有個學生樣。”
“我不分析利益分析什麼呢?我擁有的東西太少了,隻有我的幾個家人罷了,我想要好好保護他們,並不算很過分的要求。難道我應該跪著求我生父讓我的媽媽回來,向他祈求保護嗎?”薛玉嘲諷般笑笑,“就這位顧先生的狠心程度來看,我應該會死在回家的路上。”
“我雖然長得很柔弱,但是如果我的性格也柔弱,真的是任人欺負的命了。”
說完,薛玉冰冷的手指攥緊手中的塑料水瓶。袒露自己的弱點並不是件隨便就能做到的事情,但為了贏得這次的脫身以及未來十年內的安穩,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路旌陷入沉思。
“你並不弱小。”他突然開口說。
一開始,路姿求他來處理一下薛玉的事情。他不願意,覺得薛玉是個心思不正的人。但是奈何不過她姐鬨騰,就親自出麵嚇了嚇趙俊臣。那一次見麵,倒是出乎他的想象。
確實漂漂亮亮,卻不是沒有腦子的草包。說話很有趣,眼睛也很亮。最讓路旌沒想到的是,還是個有特殊來頭的人。
這段時間路姿的病情加重,路旌一邊要工作,一邊要處理路姿的事情。老頭子對路姿是無底線的溺愛,每次路姿病情有所好轉,老頭子就放路姿出去胡鬨。路旌給路姿處理後續已經煩不勝煩了。並不是每個受害者都和薛玉一樣好說話,尤其是有幾個還有點背景。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把路姿送到她一直想去的國外生活,但是老頭子一直不舍得不同意。父女兩打擂台,煩得路旌大過年的出來躲清靜。想來想去,找到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小姑娘打發時間。不說彆的,路旌聽她說話很舒心,看她的臉很開心,以及今天和她下棋很有趣。
“我當然不弱小。年幼的人原本就處於弱勢地位,加上我現在的處境限製了我的發揮。”薛玉的眼睛很亮,說出這樣有些狂妄的話卻不會讓路旌感到厭煩,“我需要時間去積攢實力。在此之前,蟄伏是最好的選擇。”
路旌最近的煩惱突然消散了,連一個身處泥潭的小姑娘都能自信麵對一切困難,他有什麼資格苦惱到不想回家。
“我知道了。你很有意思,我以後會找你下棋的,”路旌看到薛玉的眼神愣了一秒然後點頭,“東西我帶走了。下次見。”
薛玉點頭,禮貌和路旌交換完聯係方式。然後從自己包拿出一個明黃色暗紋的精美小盒子,推到路旌那邊:“我寫了些佛經,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