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樣,瘋狂的人們也沒有半絲的嫌棄,一個個趴伏在地上,兜著衣擺,抄著手掌在地上掃啊,捧啊,一個個的都魔怔的厲害。
“爺爺,您怎麼樣了,嗚嗚嗚,您疼不疼啊?還能走嗎?”。
一路疾行到了李三何早就瞄準的僻靜逃生路,好不容易堅持著出了小小的偏後門,直到離開了馬家莊那高高的院牆,站在了外頭的天空下,李三何才鬆下了一口氣,放緩了一點點的腳步,試圖給自己受傷的右腿緩解一下壓力。
而多餘呢,在終於護著親人出了虎狼窩,看著爺爺慢下腳步,伸手去摸大腿上的傷口時,小家夥剛才嚴肅板著的一張倔強狠辣小臉上,終於露出了害怕與驚慌。
把懷裡的壇子跟菜刀,強勢的塞給了還在發傻的三妮兒,多餘抱住爺爺依舊在流血的大腿,一邊關切的問詢,一邊嗷嗷的掉眼淚。
可心疼死她了!
“多多彆哭,爺爺不疼啊,多多彆擔心,彆怕!”,李三何忍著頭暈,忍著疼痛,呲著牙,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頂,極儘可能溫柔的安撫著孫女。
可惜,多餘卻不信,輕輕的放輕動作去揭開李三何傷口處的破爛布片,爺爺吃痛後顫抖的嗓音,瞬間揭破了李三何的謊言。
“爺爺騙人,您流了這麼多的血,傷口這麼深,怎麼可能不疼?”。
無奈的李三何苦笑,想要再安慰孫女來著,卻因為自己下意識的後退避讓,不想讓孩子看到猙獰傷口的動作,再次扯到了傷口,頓時又痛的李三何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嘶……”,聲音一出,怕孩子擔心掛牽,馬上就解釋安慰著,“爺爺真不疼,好孩子,等回去爺爺包紮一下,上點藥,爺爺馬上就好了,多多乖,彆哭啊,爺爺真沒事。”。
她不蠢,雖然很多的事情自己不懂,也重來沒有經曆過,可她還有眼睛,還有心,會看,會感受,會自己辨彆。
看著爺爺疼的發白的臉,多餘哪裡不知道,爺爺這是強撐著在安慰自己。
既然爺爺不讓自己哭,那自己就不哭。
小家夥果斷的一抹眼淚,擦掉鼻涕,吸吸鼻子,回想著曾經娘親在禁地時,幫著自己給撿到的小狸貓療傷的樣子,果斷的扯起衣襟撩起來,低頭用小奶牙一咬一撕,而後利索的沿著口子撕下內衣的衣擺,抓著給爺爺先把大腿紮住。
娘親說,這樣可以暫時止血。
至於那幾種自己認識的止血的草藥?
想到這裡,多餘又想哭。
眼下天乾大旱,地裡又遭遇蝗蟲洗劫一空,便是自己認識草藥,也采不來草藥給爺爺療傷啊!
沒有哪一刻,多餘如眼下這般討厭自己的無能沒用。
快速的把爺爺大腿傷口簡單包紮,一直警惕著周圍聽著動靜的李三何見狀,欣慰的笑著揉了揉孫女的發頂,嘴裡溫柔的催促,“好了多多,這樣就很好了,暫時先就這樣!多多啊,這裡不安全,咱們還是快些走,咱先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