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吃,我們一起吃,多多,姨姨謝謝你的大恩大德,咱們一道吃,吃飽好趕路。”。
“不,我已經吃過了,不餓,你快點吃,彆耽擱時間。”。
多餘的倔強堅持,草花抵抗不過,最終沒再推拒,草花端著碗的手緊緊用著力。
同樣是人,有的披著人皮,內裡是鬼;
同樣是人,有人看著弱小,卻內心善良;
吸著酸澀的鼻子,吃著碗裡冰冷冷的南瓜,草花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嘴裡冷,心裡熱,嚼爛一口給懷裡的兒子渡過去點南瓜糊糊,看著兒子哼唧哼唧的吃,再看向多餘,草花心裡暗暗發誓。
從今往後,隻要自己有口氣在,她就一定照顧好這倆個孩子。
是的,是倆孩子!
草花不蠢,雖然她是個大字不識的村婦,可是她知道,在這樣亂的年月裡,一個小娃娃大半夜的單獨出門,這不是家裡沒了大人又是什麼?不然哪個當娘老子的舍得?
草花是真餓了,一碗沒怎麼動的冷南瓜,她轉瞬就風卷殘雲的跟兒子分吃了個精光,連碗都舔的乾乾淨淨。
懷裡的兒子因為得到了食物的關係,叫喚哭嚎也有了力氣些。
窮人的孩子不講究,說來剛生下來兩天的嬰兒,哪裡能吃這冰冷的南瓜,即便自己咀嚼的再稀碎也不成。
可為了活著,萬般無奈下,沒有一點點奶水的自己,在連草根都難找到的情況下,兒子能吃到南瓜糊糊,這就已經是極好的,是吊命的糧!
此時此刻,什麼條件,什麼講究,這些統統都不再重要,也沒法重要得起來,因為他們隻要活著,隻想活著!
一碗南瓜下肚,草花仿佛瞬間就有了力氣一般,抱緊兒子,心裡暗暗發誓跟隨多餘的她,堅定不移的跟著多餘一路去了馬家莊。
經過那一遭的搶劫燒殺,馬家莊早已經不是曾經的馬家莊了,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蕭條荒涼,這偌大的院子裡也早沒有了人氣,也不知道裡頭的人是都死絕了呢?還是也跟著逃荒去了?
當然,多餘在意的不是這些。
麵對怎麼勸都不走,就是抱著小嬰兒跟定了自己的人,多餘心裡其實挺無奈的。
也是看著那繈褓裡的小娃娃很可憐,多餘才從一開始的堅決,到後麵慢慢的軟化,再到最後無可奈何的默許。
草花從多餘嘴裡了解到,孩子是來這裡尋找可以燃燒的木炭回家用後,發誓要一並照料多餘的草花也沒含糊。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一根麻繩,三下五繞的就把繈褓背在了背上固定,雙手解放出來後,一把奪過多餘背上的大背簍,自己提溜著,就開始在明顯是著火燃燒過的宅院裡挑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