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倒不介意舒垂霖吃自己做的飯,隻要不是和沐華沾邊的人和事,他的寬容度都出奇的高。
更何況,舒垂霖現在貌似是哥哥的合作夥伴,再有,還是舒陽的小叔叔,哪怕是作為魏雲驥的死對頭,他也沒辦法厭了人。
沐逾衡不吝誇獎自家弟弟,直言飯菜是沐心親手做的。
沐心正在忙叨叨的擺盤,還好他準備和哥哥共進午飯,準備的分量不少,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臉皮極厚的人,也不知為什麼,忙裡偷閒的覷了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眼。
以前在各種宴會上也曾注意過,畢竟這人和魏雲驥交手數次,各有勝負。
可這麼近距離......眼珠子好黑,睫毛又長的過分,長相來說不比哥哥或魏雲驥差,就是陰森森的。
舒垂霖看著沐心熟練的擺盤,從辦公室的櫃子裡拿餐具,自己做飯......六年過去,是當初餓暈留了陰影?
抬手往後一揚。
推輪椅的六子咽了口吐沫,小幾上有菜有肉有湯的......好吧,四個男人吃就有些局促。
他說了聲:“林子哥,我去外頭等你。”就走了。
外麵自然有人招待。
一頓飯吃的靜默無聲。
飯是自己做的,沐心主人範起的就很足,給哥哥添了湯,禮貌性的問舒垂霖要不要。
心裡想,下次見了舒陽得給兩腳,什麼龜毛、潔癖、寡言、少食,舒垂霖看著高高大大,吃的也不少,食欲明顯很正常。
正胡思亂想,眼前多了一個空碗,舒垂霖:“多謝。”
沐心:“......啊?哦。”
還真不客氣。
他看一眼舒垂霖,對上對方深的沒邊的眼,耷拉下眼皮,勤快的給人添了湯,又送過去。
湯氣朦朧中,舒垂霖看了眼湊近的沐心。
注意到對方紅.潤的嘴唇抿了下,便不再看他,兀自接了碗。
臨走前,舒垂霖對沐逾衡道:“沐總,你有個好弟弟。”
沐逾衡愛惜的摸了摸沐心的發頂:“綏綏是很好。”
連誇人都麵無表情,甚至讓人感覺被潮濕的水汽撲了一臉的沐心:“......”倒也不必如此客氣。
五分鐘後,車裡,
六子看著閉目養神的舒垂霖,好奇的問:“林子哥,小蛋糕做的菜咋樣?看著是不錯。”
他覺得一定好吃,畢竟舒垂霖從未在外麵用過餐,破天荒頭一次。
當時六子聽到舒垂霖應了吃飯,驚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不過他麵容憨厚,自覺五官都要移位,其實外表看不出什麼。
小蛋糕是六子給沐心取的名字。
他對沐心印象可太深刻了,六年前街邊直愣愣盯著蛋糕店看,居然看暈過去了,太可憐了。
唏噓道:“要我說,當初要不是林子哥你帶了糖,小蛋糕沒準都投胎了。”
舒垂霖一直沒搭腔,好像一尊玉雕的神像。
不過腦海裡還是浮現了當時的場景,一顆糖換一頓飯,可以。
六子習慣了舒垂霖的沉默,絮絮叨叨:“不過小蛋糕真是沒白救,上次宴會上有人說你壞話,他還嗬斥人家來著......瘦巴巴的,看上去還挺凶。”
他們當時就在景觀樹後麵,聽到有人說舒垂霖是條鄉下來的瘋狗,當時六子就要安耐不住,卻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嘴這麼臭,早飯在廁所造的吧!論長相、論腦子、論臉,你哪點比得上人家,再多說一個字,牙給你掰掉。”
說舒垂霖是瘋狗的那人,色厲內荏的道:“小沐爺,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隻聽沐心嘁了一聲:“舒陽是我兄弟,舒垂霖是舒陽的小叔,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不關我的事也行,我找正主兒來?”
到後頭,那人灰溜溜離開自是不提。
有這出,六子對沐心的印象就極好,可惜不知他家林子哥怎麼想的,居然一聲不吭的示意他離開。
至於出了瘋狗言論的那人,是個來燕城投靠了親戚後不知高低的破落富二代,半年內家裡公司就被舒氏收購了。
一路上六子白活了很多話。
隻提起沐心人不錯但眼睛不行,居然看上魏雲驥的時候,一直麵無表情的舒垂霖眉心微皺了一下,很快又消失無際。
到地方後,六子打開車門。
車是改裝過的,輪椅可以直接推上推下,他一邊推輪椅一邊道:“林子哥,中午你還吃點什麼不?”
外麵總是沒胃口,回家怎麼不得喝點湯墊墊,要不胃都餓壞了。
舒垂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