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梗了一瞬:“真......真的啊, 怎麼了?”
雖然震驚到腦海中已經狂風驟雨,但他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就有了決定,總之不能駁了舒垂霖的麵子。
這種念頭甚至勝過了聽到的話太炸耳朵的影響。
魏雲驥看著沐心下頜微抬的戒備樣子良久, 眼眶周圍一圈兒都紅著,最後轉身離去, 再沒有多說一句。
也知道自己失控了, 不想讓沐心看到這樣的自己, 否則和以前有什麼兩樣。
可是......
沐心看著魏雲驥離開的背影,輕輕吐了口氣。
他剛才完全是憑著一口氣硬剛, 這會兒才能細細回溯兩個人的對話,尤其是魏雲驥說的那句“什麼都做......舒垂霖說你們已經......”
這話的意思可太明顯了。
就魏雲驥暴怒的樣子, 沐心覺得對方沒有說謊,可是小叔叔那樣一個穩重成熟的人,會這樣簡單直接到近乎粗暴的......
一定是魏雲驥做了什麼,惹毛了小叔叔。
沐心這麼想, 但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真的不能想象舒垂霖那樣沉寂的人, 說那種事時會是什麼樣子。而且,這種話說出來, 好像一下子就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讓人......讓人......
唐抿約了人談合作,在助理報備魏雲驥來探班時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見著沐心好好的坐在化妝間,也沒有魏雲驥的影子, 鬆了口氣。
走近了,湊近了些:“綏綏,你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
沐心回神:“啊?沒有......熱的......今天太熱了,你不覺得嗎?”
說著話還煞有架勢的搓了把臉。
還真感覺臉有些熱, 也沒想什麼啊,就是......
都怪魏雲驥,已經說了以後各不相乾,像以前那樣不搭理他,不就挺好的嗎?
唐抿:“不覺得。”
前幾天不是更熱麼,那時候他都熱成狗了,沐心還神神在在的拍戲呢,台詞背的那叫一個溜,天生的耐熱怕冷體質。
手背貼了下沐心的額頭,確定對方不是發燒就算了,又問魏雲驥去了哪裡,直接包了劇組人員的晚餐,好幾百號人,都議論著呢。
沐心說魏雲驥有事走了。
實際上是被他氣走的,但說是氣走,唐抿肯定還要往下問,不太想提。
晚上,沐心失眠了。
白天魏雲驥帶來的那句話,威力大到沐心自己都難以估量,好像揭開了某些可怕的東西的一角,從前沒有意識到的事,現在似乎都禁不起推敲。
到後來坐起來開了燈,就著燈光摸手腕上的鏈子。
扒拉著鏈子末端的紅寶石玩兒,喃喃的問:“是我的錯覺,是不是?不是說是因為哥哥對舒陽好,所以也對我好......可是舒陽都不知道你會做飯......”
第二天,沐心恨不能將自己塞床底下,就這也沒躲得過唐抿叫起床的鍥而不舍。
倒不氣,很久之前初入娛樂圈的時候,大少爺脾氣還沒有完全改掉,誤過事兒,後來就讓唐抿嚴格執行工作計劃來著。
沐心洗漱。
底子好,黑眼圈倒不是很明顯,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蔫蔫的,眼白還帶著血絲,像被什麼吸了一頓精.氣。
唐抿靠著門框叨咕:“綏綏,你昨晚做賊去了?”
心裡琢磨著沐心反常好像是從昨天下午,魏雲驥出現開始......真實是恨死了自己怎麼就那麼巧不在。
這不會是還餘情未了吧......
後半夜摘了手鏈才睡著,沐心整個人腦袋裡塞了大理石似的,頭重腳輕的拾掇自己,連早飯都吃的少了。
出門的時候,聽得唐抿幽幽的一句“好男孩可不興始亂終棄”,差點沒一腳踩空。
酒店和拍攝地都在影視城,但影視城地方大,兩個地兒來回得坐車。
沐心上車就眯著了,手腕子被唐抿左右的翻都懶得動彈,被問手鏈哪兒去了之後,眼皮才掙紮著掀了掀:“忘戴了。”
三秒鐘不到,手心裡就被塞進個冰涼涼的東西。
唐抿:“還好我看到,順手就給你拿著了,怎麼樣,經紀人靠譜吧?”
沒睡好,沐心嗓子都帶著幾分沙啞,無可奈何的應:“......靠譜。”
真是太靠譜了,昨晚他將這東西塞枕頭底下、放書桌的筆筒裡,最後到擱床頭櫃底下的那個抽屜裡......得多順手才能拿到。
唐抿瞧著沐心半死不活,想談談心,可看人眼皮又耷拉回去,也心疼,最後一肚子話濃縮八百遍,簡潔道:“綏綏,舒總人真的不錯,咱可不能三心二意。”
說舒垂霖人很好,這話多少昧良心,但要說舒垂霖對沐心不好,那就更是瞎說八道。
就他看,隻看對沐心的上心程度,八個魏雲驥都比不上一個舒垂霖,選什麼不是一目了然麼。
沐心這回沒說話,偏頭睡覺,給唐抿亮了個後腦勺。
就這麼五迷三道的睡了一路,迷迷糊糊的還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但手裡攥著的東西到底沒鬆手。
劇組亂七八糟的,還怕東西丟了,好在古裝劇袖子都大,最後自個鑽了個小角落又戴上了。
總之......也許......一定是錯覺。
心裡雜亂無章的想,回去了到底將這條手鏈收了起來。
收起來了就很不自在,老想著摸手腕,最後抽了個時間去了趟外麵的飾品店,高低買了一條銀鏈子圈手腕上,心裡的焦躁才堪堪被撫平。
沐心非得在手腕上戴條銀鏈子,是幾年前離家出走之後落下的毛病。
那時候手機被偷了,脾氣犟拉不下臉求助,身體還有娘胎裡帶著的虧空,生生給自己餓暈了,真是刻苦銘心。
病好出院,走哪兒都不踏實,最後想了個辦法,就是手腕上戴個鏈子,金的太招搖,銀的不多不少正好能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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