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垂霖:“綏綏有事,晚上不回來。”
六子:“哥,那你想吃點什麼?”
舒垂霖:“隨便。”
一個小時後,舒陽父子到了。
舒父是特地來感謝舒垂霖的,若不是舒垂霖當初為著嚴淳屹和舒陽的事找他談,並且不建議舒陽和嚴淳屹在一起......
那時候在他看,嚴淳屹隻是玩心重但對舒陽還是挺死心塌地,哪怕嚴淳屹本身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再說,自家孩子自己知道,舒陽性子軟,而嚴淳屹在燕城年輕一代中說是青年才俊也不為過,和舒陽是少年情誼,在外頭也不怎麼胡鬨,滿不錯了。
那時候哪裡能想到,沒了嚴淳屹,還能有更出色的沐逾衡照顧舒陽。
他是長輩,但端酒敬舒垂霖並沒有什麼不適應:“垂霖,大伯謝謝你給陽陽找了個好歸宿。”
舒垂霖:“陽陽值得。”
他端酒淺抿了一口,沒多喝:“大哥,綏綏不讓我多喝,您見諒。”
舒父擺擺手,還挺歡喜:“你隨意,你隨意,人啊,有個記掛就是不一樣,你看你,現在和以前比......好......真好!”
人還是那個人,但精氣神不一樣了,話多了些,麵貌也亮堂柔和了。
舒陽陪坐在側,被舒垂霖一句“陽陽值得”誇的滿臉通紅。
一時按捺不住,偷偷給沐逾衡發信息:【小叔叔誇我了!】【貓貓打滾。JPG】
沐逾衡:【壁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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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陽和舒父離開時,還禁不住道:“小叔,禮物你記得帶給綏綏,那些糖果我保證都是他沒吃過的。”
也許是跟著喝了小半杯酒的緣故,也許是被一直敬畏的舒垂霖誇了,他膽子大了些,也能跟人瞎聊了:“要說這世界上最能吃糖的人,一定是綏綏,隻是夢裡的糖......味道還怪,找一輩子也找不到吧。”
舒垂霖原本在神遊,當然,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他不喜歡熱鬨,也不喜歡家裡來客人,唯一的熱鬨是沐心,也隻願意捧著沐心這一個鬨騰的寶貝。
直到舒陽提起沐心才收斂心神,禁不住問:“夢裡的糖?”
舒陽“啊”了一聲。
其實吧,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挺玄幻:“幾年前綏綏離家出走那次,嗯......就暈倒被那個誰給救了麼,綏綏總說夢裡有神仙給他塞了顆糖,他以為是魏雲驥,對魏雲驥就......”
舒垂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握緊:“什麼?”
他一直是冷漠的,此時卻有了一點近乎柔和放縱的感覺,似乎在鼓勵舒陽往下說。
舒陽還怕提起魏雲驥會讓舒垂霖不高興,見狀道:“要我說,若不是魏雲驥救的綏綏,綏綏這麼些年也不會......還好有小叔你,你們才般配。”
舒垂霖慢慢的抬眼,他眉眼烏黑麵容又白,有一種近乎凜冽深沉的俊美:“你的意思是......”
他心中翻江倒海,但麵上卻愈發平靜:“綏綏一直喜歡吃糖,是因為當初......他找的那個味道,是什麼樣的?”
舒垂霖了解沐心的一切,衣食住行,偏好什麼他都清清楚楚。
包括沐心喜歡吃糖。
可是他以為就像女孩子喜歡收集化妝品,男性或玩車或玩表,都隻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愛好,是以並沒有多問,卻不想......
舒陽對這件事可太了解了,主要是聽沐心嘮叨過好多遍:“有點焦焦的,有點糊,還帶著煙氣,還甜,又不是太甜.....他惦記了八年,沒準要找一輩子,非說就是吃著了......”
客人離去,舒宅恢複寂靜。
老徐對這門口的這段對話沒什麼感覺,隻有些擔憂的看舒垂霖:“老板,要上樓嗎?”
在家裡,隻要沐心不在,舒垂霖幾乎不離開輪椅。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倦怠。
從舒陽離開後就迫不及待跑到書房,片刻後又衝下來的六子,手裡托著一個鐵盒子,巴掌大,掉漆,坑坑窪窪,乾淨又簡陋。
他急切又驚惶:“哥......”
如果舒陽說的一絲不錯,那是不是意味著......天呐,這到底是個什麼事!
老徐看著那個鐵盒子,那種老式的餅乾盒,他隻在大學去偏遠鄉下支教的時候見過。
這盒子哪怕清理的乾乾淨淨,但丟在垃圾堆裡一點都不違和,更和腳下這片幽深安靜的莊園,還有舒垂霖和六子一點都不搭。
他忽的記起來,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和六子一樣,最開始來自一個貧瘠而偏遠的山村。
舒垂霖接過鐵盒子,蓋子也是鐵的,嵌在盒子上,很緊。
他手有些抖,開了兩三次才打開,裡麵是四塊琥珀色的硬糖塊,橢圓形,大小不一,裡麵帶著淺淺的氣泡,和鐵盒子一樣簡陋。
這東西,自從遇到沐心後,舒垂霖很久沒吃了。
他拿起一塊,送進嘴裡,焦糊微甜,和八年前某天送出去的那塊,味道絲毫不差。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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