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趙雅的名字,是媽媽喝醉了和大姨坐在一起聊天,兩人像是在說過往豐功偉績一樣。
媽媽和大姨哈哈大笑著,一個小小的平房裡全部都是她們沾沾自喜的笑聲。
大姨說自己在哪裡占了大便宜,跟比較似的,非要說的自己比媽媽厲害多了。
趁著醉意,媽媽用力的拍桌子,嚇得在房間裡做作業的我渾身發抖,躲在門邊看著白熾燈下麵目猙獰卻又得意洋洋的媽媽。
媽媽說,“你那些算什麼?我告訴你,岑如雄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戴了一頂多綠的帽子,還是我設計的,那女人前麵被強奸後麵就懷孕了,隻有我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在這笑,彆提心裡有多高興了!哈哈哈。”
大姨沒讀過幾年書,聽不懂媽媽什麼的計謀,但是一聽和岑家有關係,立即湊近媽媽。
“許琴,這麼說你賺大發了,你手裡可是岑家的獨子啊。真是聰明,不愧是我們家唯一讀書的人,你這是要發了呀。”
“那是,岑如雄敢拋棄我娶趙雅,我就讓他做個烏龜王八蛋替彆人養兒子,好不好笑?你還敢跟我比,你比得了嗎?”
媽媽捂著肚子笑,因為喝了就發紅的臉頰透著恨意,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了她的得意。
所有人都被她玩弄在手心怎麼會不得意?
隻是那時我還小,並不完全立即媽媽的笑容。
隨著媽媽對我越來越苛刻,那些難聽的字眼在一次又一次的辱罵聲中重複著,我終於明白了媽媽和大姨談笑風生的事情有多麼可怕。
而她們兩個人卻像是飯後的談資一樣,說說笑笑,算計著自己到底能占多少利益。
就在她們盤算一切的時候,趙雅卻被這個秘密逼得日夜難眠,最後瘋瘋癲癲。
此時的我再從岑辭的嘴裡得知實情,才發現那是媽媽的笑聲到底有多諷刺。
心裡止不住的惡心,我忍不住的捂住嘴巴,卻又不敢發出聲音來。
看著睡著的岑辭,我和蔣鴿選擇去外麵等待。
蔣鴿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讓他睡吧,最近好像都沒怎麼睡。”
“我看著他,你回去忙吧。”我指了指隔間裡的岑辭。
蔣鴿就撩了一下褲子,蹲了下來,好像還有話沒有對我說完。
“如塵,你就真的沒有發現岑辭身邊有什麼女生嗎?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他好像還有個女朋友似的。”
我聽了呼吸都亂了,立即搖頭,“沒,真的沒有。他隻喜歡杜清雅,他們倆高中就在一起了,從來沒有多看過彆人,我對天發誓。”
“你發什麼誓?和你有什麼關係,沒有就沒有唄,我就是問問而已,最近你記得來排練啊,一定不能給我們丟人。”
蔣鴿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和我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我立即點頭,不敢在和蔣鴿多說話,就怕蔣鴿又問什麼女生的事情。
看到蔣鴿走遠了,我才拍了拍胸口,把心又咽回了肚子。
岑辭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七點多,他是大二的,所以晚上相對自由一些,而我隻能晚自習請假不去。
桌上的粥我用毛巾捂著,怕涼了。
然後眼睛一刻也不敢移開,看著看著就湊近觀察起岑辭。
安靜下來的岑辭沒有冰冷的眼神,五官深邃帶著古意卷氣,柔和得讓我想起了高中語文老師用來形容古代男子的詞彙。
秀潤天成,當世無雙。
或許是我湊得太近,兩個人的呼吸有些交錯。
我立即回神將身體往後退,岑辭也睜開了眼睛。
因為沒有戴眼鏡,岑辭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眼神有些迷茫。
我立即遞上眼鏡,站得老遠的看著他。
“吃的在桌上,校醫的藥也放在手邊了,飯前飯後的分開放了,服用計量也寫好了,你……你先吃點東西吧。”
我的話沒有得到岑辭任何回應。
我在想或許是我站在這裡,他沒有一點食欲。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