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離的時候,兩人的呼吸都不免染上急促。
角名倫太郎默默將身體轉了個方向,收回的右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掩飾性地咳了一聲。
“抱歉。”
餘光裡,五月女美都顯然明白自己毫無抵抗力的反應已然將方才的口不應心全盤托出,不再繼續關於外貌審美的話題。
提前就拿出來解凍了,現在應該正是時候。角名倫太郎拿起廚房紙吸去案板上的肉塊表麵的血水,然後耐心地用海鹽、黑胡椒挨個給牛排進行兩麵醃製。
前置程序做完,終於可以開火了。
等他把油倒在平底鍋底,再將升溫完畢的牛排一塊塊夾進鍋裡,五月女美都比正常音量更小的聲音混在滋滋聲裡響起。
“……再來。”
角名倫太郎手裡還拿著筷子:“什麼再來?”
“少裝傻。”這回音量正常了,“你不會要把剛才的那個當作我們之間的初吻吧?偷襲不算數,我不會認可的。”
“‘我們之間’?”
雖然很想馬上問清楚,但眼前的半成品晚飯需要他定時蓋上鍋蓋燜烤。
角名倫太郎看了眼附在微波爐上的磁吸式計時器,心下有了數,朝著五月女美都露出一個假笑。
“美都同學,看來經驗豐富呀。”
……這個時候如果否認、說“才沒有,這是我的初吻”,就輸了。
以不變應萬變,以問題對問題,五月女美都:“那你呢?”
角名倫太郎嘴角弧度不變:“你猜。”
……為什麼總不按她的套路來?
五月女·理論上的巨人·爭取不做行動上的矮子·美都委實不忿,揪住他的領口。
角名倫太郎身上穿的還是製服襯衫,他習慣在部活後衝澡換回校服。
但畢竟是放學後,不用應付風紀檢查,他的領帶鬆鬆垮垮地係在鎖骨下方,被圍裙壓住末尾一截。
五月女美都這麼一扯,非但沒有勒到角名的脖子,甚至還幫他係緊了一些。
……這人真是太壞了。
按照世間真理、宇宙運行規律,此時角名倫太郎的襯衫領口應該鬆開、袒露一片胸膛才對,最好還要露出一道飽人眼福的溝渠。
但在五月女美都的視線水平之處,她隻能看見鎖骨的一丁點隆起,往上是角名倫太郎明顯滾動了兩下的喉結,往下就什麼也沒有了,除了襯衫的皺起和圍裙上可能沾到的油煙。
……太壞了。
領帶不好好係,襯衫卻扣到了最上麵一顆。
故意的吧?
得好好譴責一番才行。
五月女美都一隻手繼續捏住領帶,把它從圍裙底下全部勾了出來,另一隻手的大拇指撫上角名倫太郎下頜下方再清楚不過的凸起部位,餘下四根手指搭在他的後頸借力,微微踮起腳尖。
與輕巧和溫柔無關,她笨重而莽撞地將唇覆了上去。
所有的爭強好勝、有所保留、不甘示弱,
儘數融化在齒間。
……很舒服。
……接吻的感覺。
……分不清是因為場所私密而感到舒服,還是因為太過舒服而更覺私密。
……
記不得喘不過氣了多少次才學會配合換氣的節奏。
最後,印象深刻的是,煎太久了的牛排的味道並不怎麼樣。
“可惜,如果燜好了會很美味的。”
“你是在對我表達不滿嗎?”五月女美都語氣不善,重重地咬了一口牛排,故意用力咀嚼,但在角名看來,鼓起的臉頰隻會顯得人更可愛,“那我以後不親你了。”
角名倫太郎連聲喊冤:“哪敢啊。下回你來,我再做一次給你吃?”
“算啦,”又不是真的生氣,五月女美都態度轉變得很快,“禮尚往來,該換我給你露一手了。”
“好啊。禮尚往來,下次一定。”
回憶起廚房裡其味無窮的兩段吻,角名倫太郎一語雙關,立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