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也不敢辯解,隻能認錯,“弟子知錯了,師父莫生氣。”
觀音罵完徒弟,也覺得自己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了些,便擺擺手道,“好了,自己去玩兒吧!金吒要在咱們紫竹林住一段日子,你不要過去觸他黴頭。”
龍女應了聲是,悄悄退了出去。
觀音自己獨坐靜室,也不敢有人來打攪,一邊看信,一邊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把最近的事兒思慮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哪裡不妥當,但是又不知道到底不妥當在哪裡......
那邊龍女出了師父的院子,蔫噠噠地往自己住處去,迎麵與惠岸走了個碰頭,便站住腳行了個禮,“師兄。”
惠岸氣色也不太好,嗯了一聲,悶悶不樂地道,“師父可歇下了?”
雖然平時龍女總嫌棄自己這個師兄憨傻憨傻的,但他們師兄妹素來感情也不差,龍女便提醒了一句道,“師父心情不太好,你若是沒什麼要緊事,還是過陣子再去吧!”
惠岸歎息一聲道,“唉,行吧!那我晚些時候再去。”說罷轉身與龍女同行。
一邊走,龍女問道,“我瞧著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這回回來火氣如此之大?師父方才也發了脾氣,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惠岸苦笑一聲,“師父那裡如何我是不知道,我這兒吧,反倒是喜事。”
龍女不解,“喜事你還愁眉苦臉的?”
惠岸在一旁的石凳下坐下來,麵色茫然,“唉,我弟弟哪吒,你記得他吧?”
龍女也在石桌對麵坐下,摸出果子來啃,還分了惠岸一個,“哪吒我如何不記得,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忘形那麼大!”
小姑娘把手裡的果子啃得哢哢直響,三口兩口吃掉一個,又摸出一個來,很有些看熱鬨聽八卦的架勢,“三太子怎麼啦?”
惠岸悠悠地歎了口氣,“我弟弟他啊,長大了,成丨人了,要辦加冠禮了!”
龍女恍然大悟,“哦,這確實是喜事呀!我說呢,師父一進門,就找太乙玄門的來信,沒翻到還罵了我一頓。”
“哎,不對呀,我偷摸看了兩眼,瞧著那請柬,怎麼是兜率宮發出來的?”
“加冠禮,不應該是金光洞的太乙真人和你們家天王府合辦嗎?做什麼要兜率宮挑頭?你弟弟又不是太上老君的徒弟。”
惠岸又長長地歎口氣,“唉,可說呢,我弟他師祖元始天尊說了,哪吒乃是他闡教甚至是太乙玄門的青年俊才,此番加冠,師門以他為榮,也因此,便由兜率宮和玉虛宮合辦此番加冠禮......”
也就是說,沒他爹托塔李天王的什麼事兒。
哪吒的一切成就,與李家,毫不相乾。
這簡直就像兩記大耳光,兜頭抽在了他們父兄三人臉上。
啪啪響啊!
到現在惠岸還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哦......
龍女默默地在果子上咬了最後一口:哢嚓......
惠岸眼淚都下來了,“你也不說安慰安慰我,你就知道吃!”
龍女嚼啊嚼,“我怎麼安慰你嘛,我也沒有經驗。再說了,我覺得這挺好啊,你爹半點心沒操,白得這麼一出息的大小夥子,這有啥不高興的,那就樂嗬嗬地去參加加冠禮唄!”
“總歸是自己兒子出息了,師門如此看中哪吒,不還是他這個做爹的臉上增光?”
“你這做兄長的,弟弟出息了,也該引以為傲啊。”
“我實在不懂,你為啥不高興。”
“難不成,三太子給師門攆出來,變成太乙玄門棄徒,你們反而開心了?”
惠岸一甩手,“跟你個女孩子,說不通!”
龍女道,“吼,這會兒你跟我說我是女孩子,我在校場上把你踹趴下那會兒,誰管我叫大英雄來的!”
惠岸站起來做個揖,“姑奶奶,是小的錯了!”
龍女一針見血,“你就是被我一針見血,所以氣急敗壞!”
惠岸都要給他師妹磕一個了,“大英雄,小的口不擇言,我錯了!”
哼!
龍女又捶下來一記,“更何況我聽來聽去,人家哪吒確實是在離了天庭,離了天王府,回到師父身邊修煉,才長大成人的,與你父兄三人,有啥關係?你們還不高興,我覺得三太子師門才應該不高興呢!”
“白白叫哪吒在天王府蹉跎那許多時日,一直以幼童之身存活!”
“人家長成男子漢,與你們父兄有啥關係?你們不拖後腿就好不錯的了!”
“你還不高興,我素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麼大臉!”
龍女說得惠岸無地自容,“好師妹,彆罵了!”
這師兄妹兩個正在這裡說話,忽聽後麵冷冷地有人道,“龍女真是好高見!隻是我兄弟如何相處,龍女也並不知道內情,還是不要在此大放厥詞的好!”
龍女一回頭,媽呀,是金吒!
大雷音寺殿前護法麵色陰沉地走了過來,龍女立時起身,“護法說得對,你們家事,我不摻和,告辭!”
說罷撩起裙擺,腳下生風,還沒等金吒走過來,嗖一下就跑沒影了!
金吒氣得夠嗆,幾步走過來,對著惠岸訓斥道,“你就叫一個師妹罵到你頭上來?你臉上長的那是嘴嗎?”
惠岸心裡正對三弟滿滿的愧疚,這會兒見到大哥,又想起金吒對他說得那些訓斥哪吒的話,不由得一肚子怒火,蹭地一下站起來道,“大哥說得對,我臉上長的,不僅有臉皮,還有嘴!”
他啪啪拍了自己臉兩下,“我現在就回去反省反省,我到底配不配當人家兄長,做人家師兄!我有沒有這個臉皮!”
“我得尋思尋思,我為我弟弟做了什麼?是不是隻有高高在上的指手畫腳和無用的指責!”
“大哥您自便!”
一甩袍袖,也走了。
惠岸這一番動作和一席話,把金吒氣得七竅生煙,隻覺得麵皮都被親弟弟給扯下來在地上踩了,有心上去再罵一回,可是一想到這是在紫竹林,而不是在天王府或是靈山,也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李靖卻忍不得,這些時日天王府天天能掃出去許多玉盞,今日李靖下值一回家,又喊道,“拿酒來!”
下人戰戰兢兢地送上酒器,李靖端起酒杯便勃然大怒,用力摔在地上,“如何用銅器!怎麼的,我堂堂天王,連個玉杯都用不得了!?”
下人連忙跪地求饒,“啟稟天王,咱們家確實,確實沒有成套的玉器了,下界去買,還要些時日......”
李靖氣得一腳踹翻了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