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站定,笑顏如花落落大方,“袁曉同學你好,我叫徐薇。我聽說你每天都會給蕭白莫送早餐,以後還是彆這樣了,他現在情況和以前不一樣,彆人會說你閒話。”
言辭委婉,可但凡是聰明人,便一聽就懂。
袁曉動了動唇正要說話,蕭白莫卻先一步開口,語氣冷漠中帶著譏諷,“她臉皮這麼厚,估計不介意。”
這話聽著刺耳,好脾氣如林悠悠都來了火。她麵露慍色:“這位同學,麻煩你說話客氣一點。”
蕭白莫看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我……”
“算了悠悠。”袁曉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衝徐薇笑笑,然後轉頭看向蕭白莫。她說:“蕭同學,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告白了。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說完,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猛地撲進蕭白莫懷裡,抱了他一下。
蕭白莫眸光微動,整個人一僵。
其它人:“……”
短短幾秒後,袁曉鬆開手,拽著目瞪口呆的林悠悠逃也似的離去。
元旦前夕,這一年的最後一天,袁曉對蕭白莫的單戀正式結束。
後來兩人去了雲城某高檔ktv唱歌,同行的還有林毅和袁曉的其它朋友。
這一晚,袁曉一切如常,瘋婆子似的嗨歌玩遊戲,既沒有哭也沒有鬨。林悠悠安靜陪在旁邊,偶爾搶一下她的酒瓶,最後還是隨她去。
結束時已是夜裡十點。
袁曉有點兒喝高了,醉眼迷蒙,吊著林悠悠的脖子嘟嘴親。林悠悠好笑又無奈,抽空給袁家的司機老陳打了個電話,隨後便和林毅一道,陪她在ktv大廳等候。
忽然,袁曉打了個酒嗝,說:“悠悠,我一月底就要去美國了。”
林悠悠驀的一驚,“你說什麼?”
“一月底喲……”袁曉伸手比劃出一根指頭,咯咯笑:“還有一個月。”
她喉嚨澀得厲害,“為什麼這麼急?”
“爸媽臨時決定的,沒辦法。世事無常啊。”袁曉故意老氣橫秋地感歎,然後嚴肅道:“所以——我很慶幸,自己跟蕭白莫告過白,還追了他這麼久。”
“……”林悠悠伸手摸她的臉,打趣,“何止啊。你今天那麼猛,都強抱他了。你沒看見,他旁邊的徐薇臉都黑成碳了。”
袁曉大著舌頭爆粗口:“本來我想直接強吻的好麼!”
林悠悠被她逗笑,笑著笑著,眼睛卻紅了。
袁曉抱抱她,“悠悠。”
“嗯?”
“去跟肖馳說你喜歡他。想做什麼就去做,慫個屁,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袁曉懶散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睫毛濕漉漉的,“世界上沒幾個人的初戀能修成正果。對我們來說,重點是過程,不是結果。”
那天晚上,林悠悠思考了很久,很久。
她沒想到,袁曉平時說話不靠譜,喝醉之後一番大論,竟還很有道理。於是乎,她就這麼陷入了“到底要不要跟肖馳告白”的糾結境地中。
終於,在淩晨12點時,林悠悠小拳頭一攥,有了答案。
窗外,辭舊迎新的煙火照亮半邊天,火樹銀花。
*
次日是元旦,新年頭一天,陽光普照萬裡無雲,儼然一個好氣象。
林悠悠早早起床,翻開衣櫃,給自己盛裝打扮。
其實所謂“盛裝”,也不過是一件淡粉色的小禮裙外搭純白羊絨大衣,她的衣櫃內容太過素淨,顯得有些簡單。
林悠悠對著鏡子轉來轉去,最後靈光一閃,打開首飾盒,翻出對櫻桃耳環戴上。學校規定學生不能打耳洞,耳環是夾式,初戴時略有些疼。
俏麗的殷紅點綴雪白耳垂,瞬間活色生香。
她抬眼看鏡子,覺得不錯。收拾完一切後背上包出門,走到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
“姑娘去哪兒?”司機師傅問她。
“稍等。”她翻出手機,照著莊寅傑發來的信息念道:“梓華道七十二號,tn拳擊俱樂部。”
二十分鐘後,到了。市中心地帶,一座玻璃結構的五層建築物映入視野,氣派脫俗。
林悠悠心跳略微加速,吸氣,呼氣,吸氣,呼氣,來回數次後才平複下心情。咬咬唇,硬著頭皮走向門禁。
前台小姐衝她露出笑容,“您好,請出示您的會員卡。”
“……”會員卡?
林悠悠囧。
……會員卡……小莊同學的情報也太殘缺了,為什麼沒告訴她進門需要出示會員卡orz……
“不好意思,我沒有會員卡……”她尷尬,“我是來找人的,請問一定要會員卡才能進去麼?”
前台為難,“是的,我們這兒是會員製。請問您要找的是誰呢?也可以請他出來接你的。”
“可是……”
兩人說話的同時,門禁開了,一個高大男人走了出來,西裝筆挺,臉色冷峻。
“肖總。”前台的態度恭恭敬敬。
肖馳點了下頭,經過時餘光一掃,注意到兩隻背對他的纖長小腿。
白皙,粉嫩,柔柔軟軟,膝蓋彎處各有一個勾人的腿窩兒。
“……”他眯眼,食指無意識地跳了下。
九月,雲城的午後迎來一場大雨,悶熱不堪的暑氣終於完全消散。
金黃色的落葉在水泥路上鋪成一條長毯,浮雲流逝,空氣裡還殘留著泥土的味道,濕潤而清新。
教室裡很安靜,隻有筆和試卷摩擦的聲響。
林悠悠寫完最後一道理綜大題,然後摘下眼鏡看了看手表,下午五點四十五分,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班上有規定,無論大考小考,試卷都必須檢查三遍以上,不允許提前交卷。她有點無聊,幾分鐘後呼出一口氣,兩手托腮,目光神遊似的飄出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