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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穿過了開得正盛的玉蘭花,在花樹下的眾人臉上留下斑駁的樹影。
丁修為此刻一直被明軒等人鉗製著,但他的嘴裡依舊朝著薛如新叫喊。
“玉蘭!玉蘭!”哪還有一副塾師的樣子
“這位大哥,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潘玉蘭!”薛如新辭了正喝著孫淼倒好的熱茶,“淼淼,你說這雲錦書苑都是些厲害的塾師,為娘怎麼瞧著有些,不如為娘為你換一個書院吧。”
“長史大人,不如放開修為,這樣一直架著他,他會越來越瘋的,不如讓他冷靜冷靜。”郭飛朝著顧清風行了個禮。
顧清風示意明軒他們鬆開丁修為,侍衛們見到了顧清風的眼神,也就放開了他。
“修為。”郭飛上前拍了拍丁修為的背,順勢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強烈的情緒讓丁修為一直咳嗽,臉幾乎漲成了紫紅,“修為,你冷靜一點,她真的不是潘玉蘭。”
丁修為並不接那杯熱茶,反而一把抓住郭飛的手腕,熱茶灑了丁修為一手,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他用一種充滿期待的眼神盯著郭飛,聲音沙啞,“她就是玉蘭,你瞧她,她跟玉蘭長得一模一樣......”
“她就是玉蘭......”丁修為死死地抓住郭飛的手,似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啪。”一道清脆的掌聲想起,郭飛用一隻手狠狠甩了丁修為一耳光。
“她是不是潘玉蘭你難道不清楚嗎!冷靜點,修為!”郭飛的眼神透著一絲狠厲,“剛剛你難道沒有檢驗過?非要自欺欺人?從她一進門的那刻開始,潘玉蘭的手腕上曾因救山長燒傷了好大一塊,此女手腕潔白無瑕,又怎麼能是潘玉蘭。”
“潘玉蘭早就死在了二十年,不是嗎?”郭飛無力地抬頭望了望一旁的玉蘭花樹,“我們一起看到的。”
潘玉蘭確實是死了,她橫屍在雍都的宮門口,無一人給她收屍。
誰敢去給她收呢?或是仰慕潘玉蘭的才華,或是往日裡朝夕相處的同窗。若是去了,那就等著一起冠上欺君的罪名,家族榮辱,多年寒窗,付之一炬。
富有盛世才華的潘玉蘭,像一顆轉瞬即逝的星宿,到死不留一點蹤跡。雍都的亂葬崗,不止橫屍過前世的蘇齊月,也埋著二十年前的潘玉蘭。
“倘若潘玉蘭真的死了。”荊良玉繞著薛如新慢慢地走了一圈,上下打量,氣得孫淼連連將他娘護在身後,“那這世上還有一種可能,讓兩人長著相同的臉。”
“一母同胞。”蘇齊月淡淡的在一旁開口。
薛如新聽聞,神色似有異常,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
“夫人可是有一位姐姐或者妹妹?”荊良玉停了下來,朝著薛如新行了個禮。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孫淼依舊將薛如新護在身後,“我娘不曾有同胞姐妹,就連表姐妹都沒有!”
“孫兄,在下在問尊夫人,未曾問你。”荊良玉似笑非笑,“茶杯燙手,夫人久握恐有灼傷。”
薛如新這才察覺到她一直握著熱茶,茶是新沏的,她白皙的手心已經被灼得發紅。她放下茶杯,卻依舊沒有開口。
荊良玉見薛如新這副樣子,便繼續試探,“如今人命關天,這樣下去,臨淵府定是要加派人手調查此事。若是那是,調查出點什麼,夫人一家恐遭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