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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卷很長,蘇齊月此刻站玉蘭花樹的枝丫上,畫卷正好自上而下一直垂到地上。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了畫中人。她與薛如新長著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一張年輕的臉。
是二十年前舉世無雙的潘玉蘭。
“你這畫是從哪來的?”荊良玉看到這畫,生出幾分驚奇之色。
“從玉蘭花樹中來。”蘇齊月將畫卷的一端扣在枝丫上,自己飛身下樹,“從山長死後至今,這幅畫根本無處藏身,長史大人幾乎將整個書院裡裡外外都搜遍了,誰知道它藏在這呢。”
蘇齊月掀開了玉蘭花樹乾上的苔蘚,樹乾上的那個小洞也隨之暴露在眾人麵前,“沒有人會來查這棵玉蘭花樹的。若不是長史大人慧眼如炬,恐怕在下也被那凶手蒙蔽過去了。”
“咳咳......”坐在一旁認真聽講的顧清風終於聽到了蘇齊月提及他,像模像樣地假咳幾聲,“低調,低調。”
“那這幅畫能代表什麼?”荊良玉走到了畫卷的身邊,摸了摸畫紙,“這也是澄心堂紙。”
“對。”蘇齊月點了點頭。
“不過這應該不是現在所畫。”荊良玉注視了畫片刻,朝著郭飛道,“老師,這是您二十年前所畫?”
郭飛此刻依舊在佯裝鎮定,他甩了一下衣袍,喝了一口涼茶道,“在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老師真會說笑。”荊良玉未免有些好笑,“學生雖不如蘇秀才那樣懂畫紙,但學生懂畫。這三幅畫,再怎麼看,都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老師。”蘇齊月握著折扇,朝著郭飛行了個禮,“一樣的澄心堂紙,一樣的點墨與上色手法,這已經是證明這三幅畫都是您畫的最好證據了。”
郭飛的一隻手緊緊握著茶杯,仿佛要將它捏碎,顯然有些心神不寧,過了許久,他才慢慢開口,“是,這三幅畫確實是在下所畫。”
“可那又什麼樣?”郭飛將茶杯緩緩放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又能說明什麼?在下隻不過為故人多作了幾幅畫而已,這也不行?”
丁修為望著這幅出塵絕豔的潘玉蘭,已然怔住。若不是心中有情,怎麼能將她畫的這麼像,他想去抓郭飛的衣袖,卻依舊被明軒壓在一旁的石凳上,“你,你竟然也喜歡她?”
郭飛神色並無異常,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丁修為一眼。
“自然是行。”蘇齊月望著郭飛,眼神透出一股堅定,“既然是如此栩栩如生的潘玉蘭畫像,老師應該好好放於房中珍藏才是,怎麼又是懸於玉蘭花樹上,又是匿於玉蘭花身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