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當初在靜坤宮後門幫過自己和莫麟淵的那位領頭宮女,而另一位, 則是那個□□桃的小宮女。
當初說是派了春桃去九皇子寢宮送醒酒湯, 可後來竟然變成了少女妍兒。
此刻, 她們二位低首垂眉, 靜靜站在主位兩側。
江有義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心裡有了答案。
原來,這次將自己騙出來的, 居然是永春宮的寵妃姚憐清, 也是那個在冷宮偏殿與五皇子廝混的清兒。
難怪聲音如此耳熟!
可江有義實在想不通, 自己哪裡曾得罪過她, 自己與之也不過第一次罩麵吧。
正沉思間,麵前那叫玥喜的宮女陰測測道:“喲,眼睛不好使, 連話也不會說了,主子說的沒錯,既然眼睛和舌頭生得如此沒用,不如我動動手,替你割了這倆累贅吧?”
她說話間趁機回頭看了眼主位上清妃娘娘的神色, 對方精致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隻輕輕拿起杯盞, 抿了一口茶。
這動作她太清楚了, 意思是放任她的做法,她這麼說並無任何不妥。
玥喜像是受到了鼓勵,挑釁地看著江有義。
江有義深知, 莫麟淵即便發現他的宮女丟了,也不會想到是在永春宮裡。
等他找到自己,可能黃花菜都涼了。
在此處除了自救,彆無他法。
江有義微微一笑:“說笑了,方才我是被長時間蒙住眼睛,剛張開有些暈,又有些受到了驚嚇,便也沒仔細看周遭的人。玥喜,大家同在宮裡當差,何必說得這麼嚴重?當今聖上麵前最為得寵的清妃娘娘,小的又怎會不認識。”
玥喜認為她是個硬骨頭,卻沒料想到她變臉如此之快,一時竟愣在當場。
江有義看向主位,麵上有些為難:“清妃娘娘,小的雙手被束縛,都沒法好好給您行禮了。”
清妃放下茶盞,犀利的目光掃向她,泛著冷意。
江有義挺直了脊背,目光未有絲毫閃躲。
清妃揮了揮手,示意玥喜及堂下眾人退下,隻留了領頭宮女和春桃兩位隨侍在側。
可以看得出來,這兩位算是清妃的心腹。
隻是當時在靜坤宮外,江有義十分喜愛這兩位同事,心裡一度認為她倆是熱情可親的人,誰曾料到,她們竟會是一個心腸如此歹毒之主最信任的人呢?
正思索間,江有義感覺到主位上的清妃娘娘好似一直在打量她。
對方這邊清退下人,想必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不足為外人所道的。
沉默半晌,清妃看似漫不經心道:“看起來模樣也隻算得上清秀,在這佳人如雲的宮裡,真看不出有何特彆之處。”
聽這話,怎的有點酸意?
江有義滿腦袋問號,她已經在懷疑:這位清妃娘娘是不是抓錯人了。
“在這美人如過江之鯽的後宮裡,娘娘能深得皇上的寵愛,由此可見,您的姿容當真是絕世無雙的了。小的隻是這宮裡一個小小宮女,又堪能入眼呢?”
江有義開始吹起了彩虹屁,您是大美人兒,我可比不上您,您還是快點放咱走吧。
清妃聞言輕笑出聲。
她的笑容確如富貴花開一般豔麗,可不知道為何,江有義竟然在她美麗的眸子裡,看出了無邊無際的落寞。
她明明得了當今皇帝與王爺這人間身份最為尊貴的兩位男子的愛,怎會有落寞呢?
江有義想了想,這父子兩人的口味還真是驚人的一致呢!
清妃收斂情緒,語氣又恢複了冷意:“你不想知道本宮為何將你請來?”
江有義心頭冷笑:這位清妃娘娘說話真是滴水不漏,哪有人是反綁了手請人的?
可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認慫。
“娘娘讓我來自是有您的用意,您想說便會說,小的隻靜靜等著、聽著便是。”
清妃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江有義不知她的意思,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麵上還是平靜道:“清妃娘娘若真想殺了小的,小的此刻便是可能吊在了不知名冷宮的房梁上,或是投身在了某個偏僻角落的井裡,而不會是出現在這溫暖如春的永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