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都不信我◎
夜風習習,淨琉山邊界處密林,月光隻餘留幾許,好在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可就是這樣的環境,讓眼前的美少年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絲……瘮人。
此時的莫麟淵似乎與以往所見並不相同,有一瞬間,江有義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少年伸手攔在她身前,無論她往哪個方向,他總能不厭其煩地繞到她身前攔住她。
江有義實在沒了耐心,一想到係統發布的任務就頭大的很。
上一次羽道靈僅僅一個分神便能製約住樓孟讓,這次,羽道靈本人親自前去,要殺那樓孟讓豈不是動動手指,跟捏死一隻小螞蟻那般簡單。
倘若今晚樓孟讓死在了羽道靈手裡,此關鍵任務失敗,那她來此處經曆的種種挫折和傷害,豈不白受了?
耽擱不得,江有義有些著急,看著莫麟淵的眼睛,坦誠道:“莫酒,我知道那裡很危險,但也是真的有十分重要之事。我不想欺你瞞你,可以說,此事關乎到我的生命,倘若你不讓我去,便是要我死,你……”
她忽然停下,不敢再言。
莫麟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張瘦削白淨的臉緊繃著,嫣紅的唇亦是抿成一條直線,狹長的鳳眸看似沒有波瀾,此刻被凝視著的江有義,卻忍不住想要逃離他的目光。
片刻,他掀唇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為了去見他……這樣的謊話,你都說得出口?”聲音比這深夜的寒潭還要凍人。
江有義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仿佛察覺到危險似的。而後又忍著後退的衝動停下腳步。
她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些可笑,莫麟淵顯然是擔心她的安危這才不允許回去,他又豈會有什麼壞心思呢?莫麟淵顯然是誤會了什麼……
隻是幾年不見,這小子氣場太強,讓人壓力好大。
江有義咬咬牙,在他那雙漂亮得沒有溫度的雙眸凝視下,柔柔一笑,軟聲道:“莫酒,我此去也不全然是為了我自己,還有其他被擄走的同門師兄妹,此事是不是該稟明司馬掌門?”
“司馬掌門?師妹放心,此事他可全然知情呢!不牢師妹操心。”莫麟淵輕笑著逼近,猛地抓緊江有義的手臂將她拉近身前,眼裡是半明半昧的光,“師妹慣會騙人,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這一笑在月色下看起來說不出地邪肆,配上那冰冷的語氣,瞬間讓人頭皮發麻。
“你這到底要做什麼,莫酒,彆發瘋行不行?我真的會死的!”江有義急得都快哭了,可眼前這臭小子就是不為所動。
江有義隻覺得小臂上箍緊的力道甚大,好在她沒有痛覺,隻是覺得此刻的莫麟淵渾身散發的氣息委實不太像是原來那個九皇子了。
這幾年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思索間,忽覺腰間一緊,身體便被莫麟淵攬著禦空而起。
江有義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可莫麟淵甚至懶得看她一眼,江有義看不太清他的表情,隻聽他幾乎是偏執地說道:“我既帶你出來便有十足的把握保你周全,彆再妄想回去了。”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臭小子,你以為你很能耐是不是?你真以為你能救得了我?”江有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道,“難道你真的想讓我死嗎?”
她忽然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這混小子不聽勸,自己橫豎是個死,還跟他好臉色乾嘛呀?
江有義狠狠心,偏頭對著莫麟淵的右臂張開嘴,一口咬了上去。
不放是吧?咬死你這個沒良心的!
“以往我不敢說,現如今我定能護得了你。”莫麟淵好像沒有感受到一點疼痛,隻看著張嘴咬得麵目扭曲的江有義,黯然笑道,“有義,其實你是不信我,你從來都不信我。”
好一句“不信我”,落寞又委屈,整得像是她辜負了他似的……
說到底,她就是個心腸太軟的人,尤其看不得這樣的美人傷心,故而先前並沒有下太大的力道。
但是想想係統任務和自己的小命,狠狠心,加大了咬合力度。
這一次明顯聽到莫麟淵悶哼一聲,而後他隱忍著道:“你是屬狗的嗎?”
江有義使上了吃奶的勁兒,莫麟淵的右臂本就攬著她承受了重量,現下被她這般狠咬,又不忍調動靈力傷她,直到撐不住終於鬆開了手。
二人原本在空中,一個不察,江有義從雲端跌落,莫麟淵大驚失色,欲伸手拉她卻失了先機。
與此同時,明緋劍噌地一聲破空而出,攔住了她下墜的身形。
劍隨意動,明緋劍輕巧地躲過莫麟淵,向淨琉山招雲峰疾衝而去。
招雲峰後山,繁花似錦,月色正好。依誮
隻是那月下兩人,一個縹緲如九天神仙,一個卻是眼神猥瑣一肚子壞水的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