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見主人◎
無聞大師略一打量那叫荷鴛的女施主,心下頗感奇怪。
東西兩宗、南陽北海、中雙嶽,但凡出自這幾個門派的修士,不說內心、單說外表,也都是端正高潔之人。
可是這個名叫荷鴛的女子,看起來一身邪氣,也不知是出自何門何派,若不是這長清宗的葉真人和淨琉的餘長老好像與她相熟的模樣,無聞差點以為此女子乃是個邪修了。瞧她身上的靈力,倒也不像是什麼邪魔外道的功法修煉出來的,真是奇也怪哉。
此刻聽她這般說,無聞倒是想瞧瞧她到底用的什麼法子,去抓江施主。
荷鴛嫋嫋娜娜地走到餘長老身邊堪堪停下,餘長老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莫要衝動行事,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這眼神說不出的黏膩,特彆是這白胡子白頭發看似仙風道骨的老者做出來,當真讓人說不出的……犯惡心。
江有義不由地搓了搓一手的雞皮疙瘩,緩解不適。
荷鴛看都沒看他,隻不過瞧著江有義和元海禪師的方向,意有所指道:“膽小鬼們,怕死的便出去,姑奶奶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做過,熟練地很!”
葉真人和餘長老當場就有些掛不住麵子,臉色也是十分的精彩。
他們均想著憑他們二人元嬰期左右的修為都看不破灰袍人,顯然是個不敵的高手。硬搶豔姬肯定是行不通的,故而打算伺機而動,待那灰袍老者與豔姬分開,再下手便不需要費什麼功夫了。
“荷鴛姑娘,這可是位世外高人,當得起我們一聲前輩,莫要造次了!”餘長老勸道。
荷鴛冷笑一聲,充耳不聞,緊盯著江有義說道:“豔姬,是我請你跟我走還是你自己跟我走?”
演戲對江有義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隻見她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的模樣左右看了看,好似疑惑荷鴛所喊的豔姬在哪裡。
荷鴛正要發怒,卻猛然瞧見江有義手中的荷包,微微一愣。
方才進這洞府之時便聞見了一股奇特的藥香,她還奇怪呢,為何布下了高級魅術,這些人僅僅隻死了一個,而且這麼快就清醒了,原來是有人故意拿了解藥給江有義!
她如今今非昔比,背後隱藏的靠山更是強大,最近兩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次一招不成,她便不服輸地親自過來抓人。
靠山交給她的任務,她必須得完成,否則……
她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但是她知道曾經有過再怎麼輝煌的戰績,一旦成為棄子,便沒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她不能失手。
見江有義並不搭理,荷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她撩起耳畔一小撮頭發,邊摸邊道:“無聞大師,您的弟子被魅術所迷,自取心臟而死,這還被定了一個,你們永慈寺竟還能和顏悅色地相信他們說的話?”
戒癡被晾在一旁多時,心中本就鬱悶至極,此時有人為他叫屈,心下又是憤怒又是委屈,不由道:“戒癡學藝不精,先是中了邪法,又被人定在此地受辱多時……”他恨恨看著江有義道,“既然我所說的話無人相信,那我便以死明誌!師叔祖,求你給我個痛快,也算是全了弟子最後的尊嚴。”
無聞臉色一變:“戒癡!怎麼可以輕言生死,這麼一點小小的屈辱便受不了了?”
荷鴛撫掌稱讚道:“看來永慈寺還是有鐵骨錚錚的好漢!”她走近戒癡,妙目盈盈看著他,戒癡忽覺得心頭一跳,耳根紅了大半。
荷鴛仍是凝視著他說道:“小師傅,你叫戒……癡?”戒癡微愣,點了點頭。她笑道:“戒癡小師傅,方才你曾說過這位女施主用了邪術將你們誘騙至此,甚至還自取心臟呈給這位灰袍人,是嗎?”
戒癡隻覺她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與他所想的一樣,簡直遇到了知音,當下激動地連連點頭。
荷鴛接著道:“很好,大家眼睛不瞎,這位灰袍人如此維護豔姬,豔姬則利用邪術給他提供活人心臟,二人協同合作,明明是一夥的,你們還看不明白嗎?堂堂三大派長老級彆的人物,竟然懼怕一個邪修,一口一個前輩,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江有義隻覺得如今的荷鴛當真是今非昔比,與當年那個玉麵蝶的女侍從差彆太大了。
她這樣說不過是想用激將法,讓淨琉派、永慈寺與長清宗三派一起圍攻元海禪師,想靠著人海戰術打贏。
無聞臉色難看至極,方才戒癡那樣說仿佛戳到了他的痛處,其實起初若不是明真解釋和阻攔,他早已協助淨琉捉拿這豔姬,隻是一想到她曾救過明真等人性命,便又不忍心下手,此刻被荷鴛直指出來,心下慚愧至極。
此時眼見風向又偏向他們,餘長老趁機說道:“諸位,荷鴛姑娘早年間曾見過豔姬,定不會認錯,加上戒癡等人的指控,都與這自稱叫江有義的女子有關,便不會有假。大夥還等什麼,咱們一起上,今日定要將這妖女捉拿回淨琉派不可!”
葉真人舉劍說道:“長清宗弟子聽令,我等路遇妖邪,我等誓死不退,今日即便戰死也不能放虎歸山!”
此話一出,眾弟子戰意高漲,就連無聞身後幾位永慈寺弟子也是躍躍欲試。
其中一位說道:“師叔,今日戒癡受此冤枉氣,行覺又慘死當場,我們怎能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