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義整理好淩亂的衣襟,這才瞄向池中之人。
乍看之下,心臟不由自主地漏跳一拍。
池中人微微低著頭,兩側有幾縷長發垂在身前,姣好的眉下雙睫如蝶翅一般微微震顫,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裸露在外的肌膚瑩白如雪,鎖骨則是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在這黑水池中,仿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蓮花,神聖而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甚至引人……采擷。
“師叔,你怎麼樣,還好嗎?”江有義顫聲問道。
羽道靈修長的指尖在太陽穴處揉了揉,緩緩抬頭,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有些不願相信似的,說道:“你……你是……有義?真的是你?”
他的嗓音沙啞極了,與平日那清泉般澄澈的聲音大相徑庭。
江有義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仔細打量他,不由地心疼極了,差點落下淚來。
師叔他究竟經曆了什麼?竟然清減了這麼多,他的臉也好蒼白,十分憔悴,甚至還生出了一些小胡渣。
江有義強忍著,深吸口氣,柔聲回道:“我在!師叔,我是有義。”
羽道靈原本略顯黯淡的雙眸霎時亮了起來,他搖搖晃晃地從池水中站了起來。
江有義猛地撇開頭去,她怕師叔沒有著任何衣物,若是看了,便也是對師叔的褻瀆,此刻,她不想趁人之危。
“有義……”羽道靈剛一出口,竟重重地咳嗽起來。
江有義回頭,視線再次落回到羽道靈身上,好在魔尊還未那麼無良,他下身還是著了長褲。
羽道靈一陣咳嗽,聽得人心驚肉跳,她隻覺得眼眶好熱,鼻子酸酸的。他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啊,一個堂堂的仙尊,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會,怎會變成這樣?
江有義!你到底做的什麼任務,他可是你的重要任務目標,你怎麼將他引入此種境地!
江有義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這一切都怪她,怪她小看了魔尊的勢力,怪她低估了那些小人的無恥程度!
“彆哭。”羽道靈咳了一陣緩解了一些,他走向江有義,欲伸手替她擦淚,可剛要越過池水邊界,變有一股無形的屏障將他阻攔在此,再也出不去分毫!
羽道靈悶哼一聲,收回的手指竟顯現出一塊焦黑的模樣。
江有義忙抹了淚,看向魔尊道:“魔尊大人,你的要求我儘量滿足你,但是也請您老高抬貴手,莫要再折磨我家師叔,請你將他放出來,否則,今日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如你的願!”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魔尊道:“你是在威脅我?”
江有義恨恨道:“你若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但我覺得我隻是在尋求一個公平的條件,這要求並不苛刻!”
“可是……本尊也是無奈之舉。”
“你什麼意思?”江有義不敢細想,但內心的恐懼已然爬了出來。
“本尊的意思是,若要實現本尊的願望,便是需要羽仙尊能在這池水中泡上七七四十九個日夜,這過程中不得抗拒,得用他的意識接受池中所有,待他們占滿他的體內,本尊的願望便達成了一半,我這麼說,夠明白了吧!”魔尊雙手一攤,好像是在說一見日常的小小願望似的,緊接著歎息一聲,“唉,隻可惜雖然宗流那廝自說自話給他上了那鎖魂咒,可你家師叔意識太強,那池中的東西怎麼都無法進去。本尊將你請來,便是希望江姑娘能早早說服他,否則,你便下去陪他一起遭受這侵蝕神魂之苦,他能受得住,可你一個小姑娘家的,許是沾上一點霧氣,便承受不住了。”
羽道靈猛地抬起頭,眸中冷意蔓延,仿若淬了冰:“閣下便是本該魂飛魄散的前任魔族之尊?”
魔尊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江有義道:“師叔,他如今沒了原來的魔體,隻好到處奪舍,強占他人身體,我第一次見他,便是在一個農家少年的身上……”
羽道靈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魔尊,篤定道:“所以……你趁我中了鎖魂咒,將我擄來,又讓我泡這魔池水,便是想洗去神魂,閣下好取而代之,徹底奪走我的軀體?”
魔尊撫掌讚許道:“二位聰慧過人,便是如此了。”
江有義怒極反笑道:“憑什麼就要聽你的,簡直滑稽,癡人說夢!”
許是抓到了羽道靈,魔尊心情頗好,當下並未生氣,笑著對羽道靈說道:“本尊的籌碼可不止這小丫頭一個,還有一個,上次本尊已是提示過你了,小子,可還記得?”
江有義驚訝地看了看他們,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羽道靈何時私下與魔尊接觸過了嗎?
羽道靈冷冷道:“東西呢?閣下不拿出來,我又如何判斷真假?”
魔尊不緊不慢地攤開右掌,掌心憑空出現一圈手環樣式的細細的紅繩,那繩子江有義見過,便是一圈靈犀線,隻是這圈靈犀線略有些不同,它的周身散發著柔柔的暖黃色光芒,那光芒一閃一閃的,與心臟跳動的頻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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