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答讓竹間真翎愣住了,眯起眼打量了他一會。後者端著淺柔的微笑,站著讓她看。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讓竹間真翎突然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
“安室先生,”她垂下嘴角,表現出明顯的排斥:“你的女伴呢?”
安室透垂下眼,語氣低低的,透露著些許示弱:“我沒有女伴。”
竹間真翎:“......所以?”
“竹間小姐,你可以當我的女伴嗎?”
鳶紫色的眼睛裡印著她的紅發,恍惚間頗有幾分認真的意味。但竹間真翎皺起了眉。
她並不覺得安室透是真的想找她當女伴,肯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情況。
可是能威脅到她的隻有兩個秘密,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可能被安室透查到。
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竹間真翎謹慎地往後挪了一點,:“......我記得我們的關係沒這麼好吧。”
安室透立刻解釋:“我想邀請你當我的女伴不假,更多的是,我想跟你當麵道歉。”
竹間真翎的眉頭已經可以夾死蚊子了。
“道歉?”
“是的,”青年認真地說:“我那天不應該說你不配當偵探,對不起。”
竹間真翎不動聲色地放鬆了身體,原來是查到了這個啊。
她把目光從安室透身上移開,“如果你真的對我有歉意,就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
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安室透有些愕然。
他沒想到這次和竹間真翎的談話又以這麼尷尬的結尾收場了。
三天前他調查出了竹間真翎的身份。她的父親竹間拓曾經是東京警視廳搜查三課的警部補,在二十年前死於犯人引起的爆炸中。而她的母親也在不久後因意外去世了。
作為殉職警員的女兒,竹間真翎原本應該有一筆父親留下的、足夠供她到成年的撫恤金,但安室透的調查中卻根本沒發現任何資金轉入。也許是被人遺忘了,也許是被人貪汙了,總之她因此隻能進入育兒園。
育兒園是什麼樣的生活,有幼馴染的安室透很清楚。
曾經為國家犧牲的警察,他的女兒也淪落到育兒園,無人問津的地步,每每想起來,安室透心情都十分沉重。
不完善製度下促成了無數的犧牲者,人心的難測又將這些犧牲者的骨血啃食殆儘。
——所以她把自己封閉在滿是尖刺的牢籠裡,但凡有人接近,都會被她的言語和行為刺傷。
她的想法和行為固然有錯,但究其原因並不是她的錯。
但他卻在不知實情的情況下說出那種話,完全是撕開對方的傷口,逼得她去麵對曾經的痛苦。
這才是安室透想要找竹間真翎道歉的真正原因。
竹間真翎注意到,在她說完這句不客氣的話後,安室透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種很讓她牙疼的表情。
她警惕地盯著他。
“抱歉,”
看到她的表情,安室透知道現在並不是道歉的最佳時機,於是恢複了一開始禮貌的態度:“那就不打擾你了,祝你玩得開心,竹間小姐。”
總覺得對方腦補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竹間真翎皺眉凝視安室透遠去的背影,腦後突然感應到另一道目光。
莊園的大門口立著一個少年人。
他穿的也是燕尾服,但卻不是古板的黑色或者藍色,而是淺褐色。陽光在他棕金色的發絲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他的身形模糊不清。
兩人的視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