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成全你。”
雲彌不懼地與他對視,心中默默數著數,“……五!”
反手擒住他手腕繞道他身後,劍橫在他脖頸。
宴月呆愣住,從前隻有雲彌會這樣幫他數數,每每數完都會一臉擔憂地瞧著他,再無可奈何地道一句越來越長了。
“你怎知……”
“因為是她讓我來殺你,也將你的弱點全都告訴了我。”
挽星看得目瞪口呆,為找支撐選擇坐到孟玨身旁,雙雙旁觀,也不管雲彌要殺宴月的事。
宴月垂眸,他徹底沉默了,看起來像隻受傷的靈獸。
雲彌根本不受其外表蠱惑,從前他就這樣看起來乖乖的,她絕不會一腳踩進去第二次。
左手悄然存個檔,右手執劍向他刺去,宴月側身躲避,幾劍下來,鋒利劍刃在他身上留下印記,鮮血染紅青色衣衫,她動作略顯笨拙,看起來不太嫻熟,卻每一招都拚儘全力,像是當真要殺了眼前這人。
雲彌劍再下,他卻空手接住這最後一劍,鮮紅的顏色順著手掌縫隙流。
像極了雲彌當初空手接下一劍的樣子,他視線盯著自己的手,久久沒有抬頭。
“你掐我兩次,我還你六劍。”雲彌欲收劍,宴月卻死死握著不放。
眼前這人根本沒入門的本事與他那一劍根本無法比擬,他卻更能感受到當時她接下那一劍的決心。
挽星見狀連忙上前將宴月手掰開。
雲彌冷靜收劍道:“抱歉,師姐,憋不住了,以後要麻煩你保他不死了。”
她方才做好了存檔,想好了殺幾次宴月再讀檔回來,所以六招全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殺招。
可惜,他隻受了些皮肉傷。
她揉了揉方才被掐得生疼的脖子,轉身朝挽星孟玨行禮。
宴月卻再度攔住她,“你答應替她做事必然受了她的好處,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作為交換,你滿意後將她下落告訴我。”
雲彌斜睨他一眼,沒有回應,當即離開。
孟玨看完一場好戲,起身行禮:“師姐,我送雲七師妹回去。”
樹葉在風中颯颯作響,雲彌做好了被孟玨八卦的準備。
直到將她送回雜役弟子所修行生活的劍鳴山,孟玨都沒過問一句,反倒是蘇音發現雲彌裙角有血跡,問起是怎麼回事。
雲彌隨意兩句敷衍過去,靈犀二人對視一眼,便不再過問。
半夜,靈犀還拿著那本宗規低聲念咒般念個不停。
聽著隔壁的聲音,雲彌好似回到了高中時,為了考個好成績,不辜負奶奶一片苦心,她也時常熬大夜刷題背誦。
現在還覺得是昨日,細細一想,卻由心底升起失落感。
四百多年,怎會如此之久?
雲彌失眠,半夜起來借著月光,照著《劍修基礎冊》練劍。
好幾次,她都先是覺得屋內沒有聲音了,再停下時又零零散散聽到一些聲音,靈犀好似也同她一起,背了大半宿。
連續兩個夜晚後的早晨,蘇音敲響靈犀的門。
“今日輪到我們值掃,還有陳師兄的劍修基礎課,靈犀,起了嗎?”
雜役弟子課程極少,每月僅有一兩次,且隻能在大音樓一層看書,能學到的東西不多,大多時候靠自己領悟。
平日要負責宗門內灑掃等雜事。
雲彌已然收拾好,同蘇音來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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