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九章
雲彌醒來時,已是月上中天。
如巨石碾壓過,渾身都是碎骨頭與爛肉般,痛得她喊不出聲來,隻覺得痛。
浴桶裡的藥還是溫熱的,有一層靈力保著她。
她試圖扶著浴桶邊緣站起身,卻隻堪堪半站起來又摔了回去。
門外人聽見聲音來敲門,“醒了?”
緊接著推門而入,蘇音靈犀與挽星都在。
挽星又掏出一顆丹藥,“你昏睡時沒有知覺我便沒給你喂這藥,現在醒了便將它吃了吧,挺貴的,不過不收你錢了。”
丹藥入口,略有苦澀,很快又被疼痛感壓製下去。
靈犀眉毛都快皺在一起,半蹲在浴桶旁,滿眼地心疼。
蘇音輕輕歎口氣,“有個不好的消息,明日與你比試之人我們已經打聽到了,原本今日與你比試那歸一宗的符修基本已經是現今凝氣期中最強的一個,但方才我們才知,天衍宗還有一位月前就當突破築基境的弟子也報名了。”
靈犀耷拉著腦袋。
“聽說之前沒消息傳出來是因為他是天衍宗宗主新收的親傳弟子,有傳言說他是北焦千年修仙世家溫家家主疼愛的私生子。”
雲彌腦子裡嗡嗡的。
這不就意味著,這人是故意壓著不突破,用來做最後的底牌的嗎?
一個月,若是天賦與勤奮兼備,或許實際修為已經築基二重,又是宗主親傳弟子,雲彌不信天衍宗宗主沒有教他點秘法。
雲彌腦袋抵在浴桶邊緣,感受著身上痛感緩緩被壓下去。
“彆擔心,也有好消息。”
挽星講了天劍宗弟子們送了許多東西來之事,又道,“極寒界弟子身上有魔氣一事也已經查清楚,他離開極寒界前恰好處置了一個魔族,身上有殘留氣息,趕來天劍宗路上被其他魔族嗅到氣息,這才又重新被魔氣侵染,隻是具體的魔族源頭已經沒法查證,他自己也不清楚。”
雲彌點點頭。
與宴月無關便好。
“他呢?”她開口第一聲,聲音帶著啞意。
靈犀不清楚,眨巴著眼睛視線在三人中來回。
蘇音輕聲答:“與孟師兄一同確認過,他一切正常,你要看看嗎?”
雲彌直截了當:“不看。”
她腦袋繼續抵在木桶邊緣,不曾抬起,三人縱然有再多的話想說,見了她這副模樣也選擇了沉默。
明日這場硬戰無可避免,挽星也隻能幫雲彌儘力恢複身體狀態。
倒是孟玨半夜將蘇音叫去了一趟。
雲彌自是不知曉,次日一早她被什麼東西一棒子敲醒,吃痛醒來看去,卻見踏月劍懸在她麵前。
“早啊,我富有且大方的劍主!”
她聲音裡滿是喜悅,“才一個月不見,你便已經連破四重,現在是要破築基境了是吧?我的眼光真是不一般啊!”
雲彌耳邊似輕緩的琴聲,讓人覺得周身舒緩,身體已經沒有明顯痛感,靈力恢複得也很不錯,甚至十分充沛,讓她隱隱有種今日若能熬過去,必定能突破築基境的預感。
踏月劍在她眼前飛來飛去表達著她的情緒。
“今日之戰你不必怕,你既然肯花大價錢讓我醒來,我就有法子保你獲勝,若我恢複至全勝狀態,築基後期手下也能拚條活路出來。”
雲彌笑了,“那我今日便全靠你了。”
踏月劍輕聲錚鳴,“放心依靠我!我很可靠的!”
一人一劍收拾好出去院中,才見是蘇音在林中彈琴。
靈犀與挽星打著哈欠從山頂下來。
今日比試之人昨夜便已經在各仙門之間傳遍了,今日來現場觀看的人比之前任何一場都要多,天劍宗弟子也是,幾乎全數到場,整個廣場前所未有的擁擠。
雲彌一出現,天劍宗弟子那邊便沸騰了,加油鼓勵之聲不斷。
站上那個戰了一個月的台子,雲彌心底忽而升起沒來由的信心。
他是宗主親傳弟子如何,是北焦溫家家主疼愛的私生子又如何?他有寶貝有秘術,難道她就沒有嗎?
她身上的丹藥,袖中的扇子,身上的天絲裳,腦海中的心法陣法各家招式,還有她手中這把人人都想要的踏月劍。
她未必會輸,隻是可能贏得不會太輕鬆罷了。
對麵高台上五位長老到齊,宗主自那日她趕去觀雲峰詢問宴月之事後便再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