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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縣縣衙與其他地方並無差距,衙門前後日夜皆有人值守。隻涇縣十數年來晚上竟從未出過任何事情,因而守衛晚間多少有些懈怠。
“沈哥,咱們還是守在外頭吧,這萬一進了個賊又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你我可擔待不起呀。”
“拜托十來年都沒出事兒就偏偏到我兩手裡就出事了?我要有這個運氣怎麼不叫我逢賭必贏、買高屋、娶美婦?我還乾這勞什子活兒!”
“說的也是,咱們這活兒也就是哄一哄那不懂行的平頭百姓,稍微有點門道的,誰瞧得起我們?衙門中人……不過是彆人的看門狗罷了!”守衛說完,一口乾了杯中之物,“好酒!今日托沈哥的福,才能嘗到此等美酒!”
“嘿,這倒不是我運氣好,實在是要感激那莊家是個慈善人,這幾日我耍牌九、玩骰子再也沒有不贏的!”這姓沈的守衛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地冷笑,“這是想誆全副身家呢!卻也不想想爺爺我見過多少賭鬼?這些錢便當他孝敬我了!”
“沈哥果然好定力!”
“說這個!來來來吃肉吃肉!這可是李記買來的瑪瑙肉,城裡大人都喜歡吃呢!”
兩人吃酒吞肉,好不痛快,不一會兒便飄飄欲仙起來,又過一時屋內鼾聲大作。
“吱……”緊閉的房門被風吹開了一道縫,蠟燭也被吹滅了。
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滑進了縣衙後門滑了進去。
楚昭此番走馬上任,因路途遙遠、時間緊張,人手帶的確實不多,偌大一個縣衙,除了前後門那幾個形同虛設的守衛,衙門內居然無一人值夜、巡視。
夜越發濃了,幾盞零星的燈火幾乎被濃濃的夜色吞沒,整個縣衙安靜地像是一片死地……
突然,尖利的哀嚎聲劃破了寂靜的黑夜。
縣衙內燈火跌跌撞撞、此起彼伏的都亮了,開門聲、腳步聲、喊人的聲音將沉寂的“墳地”一下變成了燒水的大鍋。
黑影原本擔心隻一刀沒能將人結果了,但縣衙的人跑得夠快,他第二刀還沒來得及下去,便聽見了腳步聲,隻能匆匆跳窗逃走。
楚一進門時隻隱約瞧見了黑影的背影,他沒著急去追,先往床上的人鼻子下探了探,隨即便大喊:“來人,錢大牛死了,趕緊派人給我追!”說罷,他自己先衝出房間追了出去。
然而夜深霧重,那黑衣人潛行功夫非同一般,楚一雖然幾次隱約瞧見了人影,最後卻還是把人給跟丟了。
待他回到縣衙時,整個縣衙裡裡外外燈火通明,宛若白晝,衙役差人咋咋呼呼穿行不止,有人嚷著要提人審問、有人高呼這回完蛋了。
楚一充耳不聞,直奔書房。
書房理所當然亮著光。
楚一敲門而入,卻隻靜靜侍立一旁,不言不語,並不驚動翻書的楚昭。不一會兒,楚思也進來了,而這時門外的喧囂也已經平靜下來了。
“大人,守夜的幾名衙役都被製住了,隨時可以提審。”
楚昭點點頭,又看向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