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你先上樓去。”
......
傭人被遣開,一時之間,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四個人。
溫母和丈夫麵麵相覷,兩人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來錯愕之意。
他們原本就是打聽到陸珩早上公司有事所以才會過來的,沒想到他會中途趕了回來。
男人麵色微沉,陸珩雙腿交疊在一處,他單手支著下巴,目光漫不經心從對麵的三人臉上掃過。
眸光清冷。
溫母心尖顫了顫,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依舊帶著殷勤的笑容。
“陸先生,我們家渺渺最近給你添麻煩了。”溫母討好地笑了笑,道,“渺渺從小就任性,我和她爸爸說過她好多次,她還是那樣。”
見陸珩不搭話,溫母麵色尷尬,卻還是礙於麵子繼續說了下去。
“陳平那件事也一樣,我們是她家人,怎麼可能會害她?如果她當時聽我們的話,也不會發生後來......”
“溫夫人,”
陸珩突然打斷溫母的話,他笑了笑,抬眸看向對麵的人,眸光漸冷,“你好像忘記了——”
“渺渺的家人,隻有我一個。”
男人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話落,客廳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溫母怔怔地看向對麵的男人,陸珩依舊是剛才那副模樣,隻是看向他們的目光半點溫度也無。
溫母心尖一緊,她睜大了眼睛,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以為陸珩知道了那件事。
她張了張唇,還想多說什麼,陸珩已經不耐煩,他揚了揚手,後邊立刻有傭人上前。
男人聲音冷峻:“送客。”
他起身,視線從溫母臉上淡淡掃過:“以後也沒過來的必要了。”
“你......”
溫父惱羞成怒,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饒是溫家比不上陸家,他也從未受過如此羞辱。
陸珩的口氣,像是他們賣女求榮一般。
然而男人的目光實在太過冷冽,溫父動了動嘴,到底還是沒敢多說什麼。
他狠狠瞪了陸珩一眼,拉著妻子的手匆匆往外走去,連客廳中央還愣在原地的溫可馨也忘記了。
“溫小姐,這邊請。”
傭人俯身做了個手勢,陸珩已經上了樓梯。
溫可馨提著包包,人剛走到玄關處,又轉身折了回來。
“陸先生,我有話和你說。”
陸珩沒有回頭。
溫可馨著急喊道:“你知道傅修嗎?”
......
直到進了書房,陸珩依舊一言不發。
男人端坐在桌子後麵,一雙黑眸晦暗不明。
窗外還下著雪,屋裡隻點了一盞小桔燈,光線並不明朗。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擱在桌沿一角,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
陸珩眸光平靜,隻淡漠垂著眸,不急不緩。
噠噠噠的高跟鞋響起,溫可馨往前走了幾步。從進門時她就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現下裡邊隻剩下一條豆綠色的吊帶長裙。
女人身影搖曳,聲音也比剛才嬌媚了好幾倍。
“你果然知道他。”
溫可馨輕笑出聲,她今天是特意化了妝過來的,眼尾處的眼線微微向上勾起,無端爭添了一抹嫵媚。
她半支著手靠在桌上,從下往上看著陸珩,聲音裹挾著一絲戲謔。
見陸珩麵色依舊,溫可馨揚了揚眉,嫣紅的指甲一寸寸從桌子上掠過。
她嬌笑出聲。
“也是,陸先生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想當初溫渺可是為了他,連逃......”
最後那個字眼還在唇邊,身前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隻是短短的一眼,溫可馨卻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僵著身子不敢亂動。
“溫小姐,”
陸珩微一抬眸,男人的視線一點點往上,隱在陰影中的側顏忽明忽暗,他輕輕斂眸,勾唇輕笑道。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當然不是。”
溫可馨有片刻的慌亂,然而餘光瞥見門口處的陰影時,她又重新改了主意。
女人稍稍一挑眉,她修長的手指輕輕從自己肩膀上掠過,輕薄的吊帶滑落在一邊,露出圓潤的肩頭。
還有性.感的鎖骨。
陸珩依舊不動。
溫可馨輕哂一聲,她鬆開支著下巴的手,一點點朝陸珩靠近。
荷葉邊下擺隨著女人的動作左右晃動,堪堪遮住了膝蓋,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小腿。
高跟鞋早就被溫可馨踢開,她唇角噙笑,赤著腳一步步向陸珩靠近。
嫣紅的指甲一點點撫上自己的香肩。
女人聲音妖嬈,她嬌嗔著開口道。
“陸先生,溫渺喜歡的不是你,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長裙的拉鏈慢慢往下滑落。
突然。
隻聽哐當一聲,房門倏然被人推開,溫渺一個猝不及防,差點往前仰去。
一雙小手還握著門鎖,溫渺呆愣在原地,她訥訥張了張唇,視線在前邊兩人臉上來回打轉。
“......怎麼這麼不小心?”
男人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模樣,陸珩起身,閒庭信步地踱步到溫渺身邊,將人從地上拉起。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女孩臉上掠過,他微一俯身,輕輕將女孩頰邊的發絲彆至耳後。
女孩依舊默不作聲,陸珩微一揚眉,順著女孩的視線望去。
溫可馨依舊是剛才那副模樣,隻是看向溫渺的目光蘊滿挑釁。
還有,誌在必得的洋洋得意。
陸珩勾了勾唇角,下一刻,寬厚的手掌落在女孩眼上。
男人聲音輕柔。
陸珩貼近她的耳朵,道。
“臟,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