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看,是一名穿著江月門藍色弟子服的少年,他在涼亭外停下,作揖道:“夫人!有人誤食食物中毒,三公子請你去看看。”
中毒?不找江月門的執事反找她,該來的總算來了。
這一世,小狗竟然換成會說話的弟子。
蘇木薇凝著手中糕點又放回去,吃是吃不下了,也彆浪費了,“這些糕點帶去分給弟子們。”
傳信的弟子還沒來得及抬頭,隻聞一股奇香撲鼻和飄過的衣裙,蘇木薇就已經與他擦肩而過,弟子眯眼,暗嗅好香。
可他還沒說在哪裡,夫人怎麼就朝校場走去?
三公子說夫人脾氣大,一句兩句請不動,來時一路上準備好的一套說詞,居然一句也沒用上。
而雙手捧回去的糕點,是隻有門主才做的金玉芙蓉糕,回到校場,他第一次被高光照亮心靈。
校場上,弟子們男左女右,整齊劃一站立,唯獨前首多出一個黑衣護衛,他是藏書閣的刀疤護衛,也是江決明口中的謝附。
蘇木薇的視線與他正常交彙一瞬,各自轉移。
再看正上方,金光燦燦的江箭芝。
這江箭芝身形單薄,還不及蘇止行的塊頭,但可以說沒有江箭芝,就沒有今天的臨蒼君。
彆看他才十八歲,江月門的財務大權都掌握在他手裡,號稱金算盤。
他脖子上金燦燦的長命鎖也是他二哥出高價請人特彆打造,傳聞有特彆的意義,怎麼個特彆外人不得而知。
繈褓中的江箭芝是跟著江赤芫長大的,如父如兄,江箭芝曾為了救他二哥換了一隻假臂,同時失去修為能力。
他不想拖二哥後退,偷學了旁門左道,因此身體比一般人要弱,不是大型重要場合,他明亮的雙眸也變得慵懶,一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
他跨著一條腿半躺在美人椅上,手裡還拿著一個橙子把玩。
蘇木薇記得他的戒指,也是極小的花邊形金算盤。
也真難為他為了二哥婚事忙前忙後,這會又馬不停蹄要清理她。
原主不會醫術被江箭芝當眾揭露後,江赤芫更加疏遠她,這令原主極其憎恨江箭芝,更討厭身上的奇香,試圖用各種藥物祛除,結果收效甚微,還讓她大病一場。
一場病讓她和蘇家很快進入低穀。
想到這,蘇木薇情不自禁挺直脊梁骨,她要活下去,還要家人活下去。
校場因為她的到來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或提劍或抱手,根本沒有中毒弟子。
這在蘇木薇的意料之外,整個身體承受著齊刷刷的異樣目光。
如果目光會變成洶湧澎湃的潮水,那麼,蘇木薇此刻已經被淹沒。
父親曾說她是大家閨秀,縱使兵荒馬亂也該有整潔的儀態與視死的從容。
君子死,冠不免。
兒時把父親的話當聖書,認真照做半點不馬虎,但蘇木薇此刻頓悟,父親不是聖人,她也不是子路,不需要人死神存,哪怕人神俱滅,最後一刻,也誓將欺負她的人還回去!
這才是她蘇木薇!
她知道還回去如果沒有實力,便會付出沉痛的代價。
彆看江箭芝身子骨不行,他的實力不可小覷。
如此多弟子能規規矩矩靜候,而鎮守藏書閣的護衛也被調到這。都懷疑江決明也有份。
蘇木薇冷靜的接受眾目睽睽的視審,與十米開外正上方的江箭芝對視。
江箭芝不屑與她對視,有一搭沒一搭地瞟一眼,就那般隨性地轉動著橙子,想給蘇木薇一個下馬威。
可惜,他把玩多久橙子,蘇木薇就盯他多久,立於校場中央的她,被春風拂過肩後長發,也拂過她纖弱的身軀,她半點不覺得冷。
相反,她內心有團火焰,無法壓抑,似要熊熊燃起。
冷場太久,弟子們的目光不由從蘇木薇轉到江箭芝身上,這讓他瞪了一眼躲在角落偷吃糕點的弟子們。
“廢物。”
江箭芝罵完人霍然起身,卻輕放手中橙子,譏誚道:“來得可真快,比我預期早了不少,知道不對勁卻不敢開口問,心虛了吧?”
蘇木薇當眾莞爾,嫣然無方,可見她有多鎮定。
“三公子再不出手,二公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