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確定了蘇木薇的判斷,他是——江決明!
他屈尊降貴,單膝蹲下,望著蘇木薇,眼神裡竟有一絲憐愛。
這是多麼稀罕的一幕,蘇木薇隻覺陰冷可怕。
空虛的心口被吞咽下的烈酒灼燒,也止不住江決明帶來的恐懼。
蘇木薇不敢再迎接關於他的任何,但還是看到他唇上的齒痕,他竟然沒有做任何處理,蘇木薇連忙垂下眼眸,聽到自己心臟如雷擊鼓。
他倒是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從懷裡拿出黑色絲帕,替蘇木薇先擦了眼角雨水,又一點點擦乾淨她臉上的汙垢。
她像落水的幼獸,渾身都在顫抖,不論她如何控製也止不住。
江決明喉頭滾動,也沒開口。
蘇木薇不敢直視,不敢反抗,隻拿眼去期待江赤芫。
江赤芫的顏值無死角,哪怕高高在上,斜睨著她的眼神都很完美。
完美如果可以用溫度衡量,那麼他在蘇木薇心裡是零下一百攝氏度。
而他的這張完美臉龐與身姿,成了蘇木薇通向漆黑的命運之路。
她承受著江決明愛惜的擦拭,也渴望地盯著江赤芫——
沒有結果!
她失望地顫聲:“二公子,昨日和我拜堂的真是你?”
江決明被忽視,他收回手去瞧他二弟反應,他濃密的睫毛掩蓋了他所有的情緒。
江決明隻好對蘇木薇道:“你彆為難赤芫,他為了你,已經算踏出違背門規的第一步,好歹給你帶了糕點。”
“我應該感恩戴德?”蘇木薇回頭,十指緊握,“我犯了死罪,雖然並非本意,但犯了就是犯了,隻求門主給個痛快。”
江決明沒有撐傘,雨水卻沒有濕他衣袍分毫,他訝然蘇木薇果決求死。
“有意思。”他站起身,對江赤芫道:“赤芫,你看她很有魄力,不像平日見了我畏畏縮縮就知道躲在你身後哭哭啼啼。”
“門主想說什麼?”江赤芫終於開口。
他總能揣度他的心思,跟他說話江決明都不用花心思,暢所欲言。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也與長老們協商過了,我沒什麼意見,你隻要放下身段求我,我可以饒她一命。”
隻要不放棄,果真還有機會。蘇木薇在江決明話裡看到希望。
江赤芫神色如同千年寒霜,下一秒讓蘇木薇如遭當頭一棒。
“百年門規不要了?”
原來他們兄弟間拿她博弈,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吃虧的隻能是她,何況江赤芫絕不可能為了她求他,還是要靠自己找突破口。
就在這尷尬之際,江箭芝撐傘從雨幕中衝出來。
“大哥,能不能換成我?”
“夜深濕寒,你跑出來做什麼?”江赤芫一句關心人的話都冷冰冰的:“回去,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
“二哥,你是江月門的驕傲,不能被任何人染上丁點汙垢,不就是求大哥,我可以。”在江箭芝的心裡,江赤芫長年努力獲得的清譽,勝過他的性命,他們共同攜手一路艱辛才走到今天。
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敢打江月門的主意。
江箭芝決不允許任何人毀掉這一麵巔峰彩旗。
江決明卻很無視他這個三弟的用心良苦,給他當頭一盆涼水:“你求我沒意思。”
蘇木薇接道:“那我求你。”
三兄弟詫然瞧向她。
不管江赤芫有什麼決定,蘇木薇必須搶在他前麵。
“白天我贏了三公子,也許成親後夫君能給我帶來好運,門主想更有意思,我可能比較擅長。”
蘇木薇說這話的時候,隻是淡淡看了一眼江決明,她到底是害怕他的。
三兄弟被蘇木薇的“有意思,她擅長”勾起詫異之色。
“我信你,說來聽聽。”江決明聲線平和地打斷欲開口阻止的江赤芫。
蘇木薇看向他的酒囊:“門主不是說有共同喜好嗎?我鬥膽與門主比試喝酒。”
比試喝酒?
她和他!
三人同時露出震驚,一瞬間,傳出嘲笑聲。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大哥的酒量?”江箭芝都不知道是提醒她還是嘲諷她,反正回頭看二哥的臉色肅然得嚇人。
江決明正色宣布:“赤芫,在替江家繁衍強大後嗣的名單上可以考慮填上她的名字。”
“我話還沒說完。”蘇木薇道。
真想有一天,她能變得無比強大,再讓這三兄弟也像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