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珞一愣, 她詭異得看了趙铖一眼,突然又想問他, 若是他的人殺了她,他會怎麼做?
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過之後就黯淡了下來,他怎麼做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思?反正前一世她是死了,這些日子她推敲著各種事情,慢慢冷靜的思索,都已經不再怪他 - 何必還要糾結於與她無關之事?
這一世, 她要做的就是讓彆人沒本事殺了自己才是最重要。
她意興闌珊,蔫蔫道:“我每天都掉頭發。”
趙铖:......真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趙铖這一日滿腹的柔情都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沒一點反應和回應, 這讓他實在憋悶得慌 -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拿她怎麼著, 她那麼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甚至讓他想,也不知她到底喜歡什麼 -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男人總喜歡搜羅各種東西送喜歡的女人了。
趙铖不自知的在偏路上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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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铖送了明珞回莊, 明珞去了見明老夫人, 趙铖則是單獨去見了明老太爺。
肅王陪孫女去了青源寺玩了一日, 據報說兩人之間的氣氛良好, 明老太爺心情很好。
他笑眯眯地對趙铖道:“王爺啊, 還是你心思細, 這樣帶我們珞姐兒出去轉上一圈,外麵的那些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我們珞姐兒年紀小,但卻不是不明辨是非的。”
趙铖冷笑, 他道:“她的確明辨是非, 否則自己的親伯父家裡家外的散播謠言, 說本王假造定親文書,強娶豪奪,又道本王求娶明三姑娘並非是心儀她,目的不過是為了引徐卿入局,殘害忠良,隻是拿了明姑娘做了棋子。若是一般的姑娘,聽了這麼些東西,怕是早該以淚洗麵,尋死覓活了,最不濟也要對本王心生怨恨,怒目相向吧。”
明老太爺麵上閃過尬色,笑容也淡了些,慢慢品著茶,良久才道:“王爺,你這一手,動了不少人的利益,逼得人死得死,丟官的丟官,還有的人提心吊膽,覺都睡不好,難道還不允許彆人說上幾句話泄泄憤嗎?為了你的謀算,老夫已經連太後和伯量麵前都替你瞞過了,有些事就見好就收,陳年舊事也望著王爺也能淡忘些才好。”
趙铖扯了扯嘴角,道:“國公爺,陳年舊事,本王的確沒怎麼放在心上。就是那幫人等,若不是他們自己心中不安,急著跳腳,非要往本王的刀口上撞,本王本也沒想跟他們計較。不過,總有人按捺不住 - 怕是真的提心吊膽,覺都睡不好。”
語氣愈發轉冷道,“那些流言若隻是泄泄憤也就罷了,隻是其中有一則流言,被我摁了下去 - 那則流言說‘明家三姑娘和西蕃王世子本是情投意合,兩家私下也已經議定了親事,肅王強娶豪奪,現已逼得明三姑娘萬念俱灰,存了死誌’,本王就不知道這是為了泄泄憤,還是為自己在打算做什麼而作的鋪墊了。”
明老太爺驟然色變。
流言是為了壞趙铖的名聲,破他的威信 - 可說自家孫女萬念俱灰,存了死誌是為了什麼?
當然,這種流言若是先傳了出去,再讓孫女死上一死,那效果就更佳了。
趙铖不等明老太爺理清頭緒,就盯著他語氣轉厲道:“國公爺,從本王拿出那份定親文書開始,阿珞就已經是本王的王妃。無論是朝堂鬥爭也好,彆人心裡的其他謀算也好,不管是誰,敢要往她身上伸一根指頭試試,本王都不會有任何通融可言,我手中的劍隻要拔出,就不會留下活人。”
他並不諱言自己對明珞的重視,他越重視,他們不是會越想把她嫁給自己嗎?
他並不在乎他們的目的。
明老太爺聽了這話卻很不是滋味 - 畢竟阿珞是他的嫡親孫女,這還沒嫁到肅王府呢,就要肅王跑到自己麵前警告,讓明家的人彆去傷害自己嫡親孫女?
明老太爺繃著臉道:“王爺,阿珞她是我們明家的女兒,我們明家自然會保護他。”
趙铖冷笑,他道:“保護?就怕毒蛇就出在明家。”
“希望國公爺您能一直記著這句話,若你們明家都不當她是明家的人,那本王將來自然也隻當他本王的王妃,而不是什麼明家人。無論是誰,敢打她的主意,也隻有一個死字,屆時國公爺不要怪本王沒有提醒,更不要去本王的王妃麵前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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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老太爺什麼時候被人威脅過,他被肅王給氣得夠嗆,但偏偏自家理虧,他還沒臉理直氣壯。
他簡直是氣急攻心。
當晚明大老爺到了莊子上,明老太爺抄起桌上的墨硯就直接往明大老爺頭上砸去。
這可是實打實的石頭,不是裝了滿肚子茶水的茶杯,饒是明大老爺素來敬怕自己父親,也仍是側了身子,躲過了墨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