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斥道:“什麼他人之妻?你那麼樂意做他人之妻?但是,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段時間相處的太好,明珞竟然忘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伸手去拽他的手,然後低聲求饒道:“王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她狠狠心,軟軟道,“王爺,我隻是覺得一事驚訝,王爺,難道您真的是對妾身一見鐘情嗎?雖然我也覺得我生得很美,但卻又覺得王爺並非是以色取人之人 - 王爺,我是因為這個才那般說的。我的意思是,王爺,您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她抬頭有些緊張的看他,前麵是為了哄他,但問到最後一句,她卻是真的有點想知道這個答案了。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期待,這期待總算讓他的不滿和心中的焦躁平息了些。
可是他卻給不出她答案。
所以他低下頭去吻她,他吻得很重,咬的她的肌膚發紅,明珞又疼又燎,心裡有點怕起來 - 他這樣咬她,通常都是那事的前兆,好端端的,她乾嘛惹他......他們成婚已經有一段時間,雖然相較前世,現如今兩人床笫之間已算是天堂,但每次到後麵她也隻有哭著求饒的份,所以她從來不敢太過惹他,以免他惱怒起來太過失控。
隻是她此時卻是真的有些想知道那問題的答案,錯過這次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好意思提出這個問題了。
所以在他抱了她上床,趁他放她上床那片刻閒暇之際,她伸手攀了他不依不饒地問他,道:“王爺,妾身真的想知道,王爺是什麼時候喜歡妾身的?”
因為先前的情動,大大的眼睛滿滿都是媚色,聲音像是能滴出水來。
趙铖看得隻覺得要漲裂開,低頭吻住她的唇瓣,沉下身去,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她。
明珞很快便如同溺水般,也再無心神能旁顧了。
隻是沉浮間,她恍惚聽得他道:“上輩子,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
中秋節宴後,北鶻大王子私下又求見了趙铖。
他提出以祁山以南的三州換取大魏的支持,不隻是口頭上的支持,也不僅僅是兩國永不再戰的協議,而是希望大魏能提供一百萬石的糧草,這個差不多就是相當於十萬大軍大約三個月的口糧。
趙铖冷笑,道:“一百萬石的糧草,好大的口氣。大王子,祁山以南的三州,十五年前,本來就是我們大魏的土地,你當明白,隻要你們大軍北上,和古羿對戰,本王想要這三州,可費不著多少力氣。大王子以為本王從燕京特地到這北地,是為了什麼?”
術赤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他道:“肅王殿下,你們中原有一句話道,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我們大軍現在被逼困祁山山脈,糧草不足,到了冬天,更是嚴寒難過。肅王殿下可能覺得這是我們的弱勢,覺得我們被逼無奈之下隻能放棄三州,以換取大魏的暫不交戰。”
“可是肅王殿下當知道,我們北鶻人和你們大魏人不同,我們的將士從來不喜歡在屈辱中求全,隻會不計後果的搏命。若是他們看不到希望,他們也絕不會像我父王那般,一心隻想著攻回烏州,而是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保命方式,就是直接進攻燕北。”
他冷冷地瞪著趙铖,道,“我們十幾萬大軍,雖攻不進大魏的腹地,但占領燕北三州,拿到我們想要的糧草,也並非難事。”
趙铖淡淡看著術赤,道:“好,那我們大魏的大軍等著你們的搏命。”
“你!”術赤氣得臉紅脖子粗。
這日他是毫無所獲地離去,心裡隻把趙铖恨得牙癢癢的。
九月初,術赤收到其父北鶻王的密信,讓他儘快和趙铖談攏,簽下停戰的協議,至於糧草,可以退讓一步,但也至少要拿到三十萬石的糧草 - 這是足夠他們奪回北鶻中部要塞,休養生息的基本糧草需求了。
至於割讓祁山以南的三州,那本來也不是他們北鶻的土地,而且他們北鶻人是遊牧之族,將士們對那三州並談不上多執著,那三十萬石糧草,一是為解和古羿戰事僵持,糧草不足的問題,二也是用來安撫將士,告訴他們暫時放棄祁州,是為了換取他們的口糧,如此,既不用背上罵名,又可以激勵士氣。
術赤手捏著那信,青筋暴露。
他召來自己的暗探,問道:“這些時日,可有查到趙铖和大魏那邊有什麼動靜?”
暗探道:“殿下,屬下剛剛接報,大魏那邊近日從青州的北軍都督府和西寧分彆調了部分大軍過來燕北,具體人數尚不得知。還有二殿下也曾私下接觸過肅王。”
術赤麵色陡變。
***
得知趙铖從青州和西寧調軍過來燕北之後,心中驚怒和不安的不僅僅是術赤,還有燕北都司的都指揮使龐文佑。
他咬牙切齒道:“他做什麼,他到底想做什麼?”
如果是為了對付北鶻,自己是燕北都司都指揮使,趙铖可未曾和自己商量過任何計劃。
軍師魏如珣道:“大人,無論如何我們不可不防,明尚書雖有私心,是想借我們之手除掉肅王,可是他的話卻應該並無虛言 - 大人,無論如何,就算此次肅王針對的不是我們,但他日他若是真的登上那個位置,那些舊事遲早都會被他翻出來,屆時,大人怕是同樣要死無葬身之地啊。”
龐文佑的手狠狠按著太師椅上的雕花扶手,按到咯吱咯吱響。
他道:“你派人,請示太後和明尚書。另外,秘密傳訊給術赤,就說我要見他。”
就算要做什麼,也不當他私自去做什麼,而要得了京中太後的旨意和明尚書的命令,如此將來他才不會被人以刺殺肅王和謀逆之罪論罪,被人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