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這封密旨是太後和明國舅的意思,我求來的,沒有這封密旨,我請不動楊都督,也絕不會私自誅殺國之親王,免得被人過河拆橋,被人利用了還要被人捏著把柄,一世拿捏。”
“大,大人,”龐大夫人嚇得渾身顫抖,麵如土色,她道,“大人,肅王殿下素有戰神之稱,這麼些年,西域各國和北鶻不知派了多少殺手想刺殺他,也未能成功,大人,這,稍有不慎,可是滅門之禍。”
耍耍嘴皮子,發發狠沒所謂,可真要......這事成不成,都讓人膽戰心驚。
“我知道。所以我們隻有一次機會,決不能失手,”龐文佑道,“這一次我定要布下天羅地網,令他插翅難逃。而且,最終,也要北鶻或者西域背這個殺人的鍋,否則,後患無窮!”
說完看了看龐大夫人,又叮囑道,“此事乾係甚大,決不可對任何人再透露半分,尤其是這個伍氏,我知道你素來信任她,她也替你做了不少事,但我仍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點邪性,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當年若不是明仲恒背叛,肅王又如何能逃得過當年之局。明仲恒是當時皇後的親弟弟,太子的舅舅,先帝的伴讀,誰能想到他竟然會背叛先帝?所以這一次決不能讓任何人壞了事。
龐大夫人忍著心驚,勉強笑道:“大人,我知道你是覺得阿涓哪裡不對,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就是一根筋,眼裡心裡隻有育嬰堂的那些孤兒,為了他們她根本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但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我們對她有大恩,她是不會背叛我們的。”
看自己丈夫皺眉,就道,“當然,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讓她做事,也不一定要告訴她最終的目的和緣由。”
龐文佑點頭,他道:“肅王妃有孕,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我倒是沒想到,肅王向來冷酷殘暴無情,竟然真把個明家女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裡,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當真不敢相信。你想個法子,新年宴,定要請肅王妃出席女宴,這樣,想來也能分掉肅王大批的暗衛去保護她。”
雲州城傳統,新年宴分軍宴和女宴,官員和將領會去城中軍營與軍士們同宴,而夫人們則是在城中自辦慶祝宴席。
龐大夫人應下,但仍遲疑道:“大人,這肅王妃有孕,現在外麵的一應應酬都不會出席的,她一直都對育嬰堂的事十分執著,但此次下個月初育嬰堂的狩獵宴這麼大事她都給推了,想讓她參加新年宴怕是不容易......”
龐文佑陰冷地打斷她,道:“無論用什麼法子,定要讓她出席。她不是和伍氏交好嗎?讓伍氏想法子。”
“是,”龐大夫人沉吟,道,“大人說的是,她一向信任阿涓和林知州的夫人朱氏,若是此次我把宴會交給朱氏和阿涓去辦,再讓阿涓想了法子勸她,她也未必不會不肯,更何況那時她的身孕應該也已經穩了,不至於草木皆兵。”
龐文佑點頭,道:“就交給她們去辦,這樣肅王妃出事,你也能撇清關係,和伍氏說話時,小心著些不要讓她生疑,不行的話,事成之後,除了她。”
龐大夫人又是嚇了一跳,她看著龐文佑陰狠的臉色,沒敢替伍氏求情,隻忍不住道,“大人,您是想對肅王妃?這肅王妃畢竟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聽說太後從小就將她養在身邊,疼愛如親女,若是肅王妃出事,太後娘娘必然會遷怒於我們。”
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將她推進險地,但若真死了,定會遷怒於旁人,好像這樣,自己就能心安了。
“她必須死!”龐文佑狠狠道。
殺父,殺夫,殺子之仇,他若不趁此機會除了她,將來後患無窮。
“她不是有了身孕嗎?屆時我會安排讓她死於他人之手,或是意外身亡,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去找伍氏商量,把新年宴席的章程儘快安排妥當了告訴我,我再看具體如何安排。”
***
數日後,肅王府邸。
伍氏道:“說來奇怪,龐大夫人一向重視育嬰堂的狩獵宴,眼看著狩獵宴就近在眼前,臣婦這些日子也十分忙碌,但前些日子她卻突然尋了林夫人和臣婦,讓我們籌辦新年宴的女宴,還要我們儘快把地點和章程給她,又道,此次的新年宴難得有娘娘在此,娘娘從未在北地參加過新年宴,定要我們多和娘娘商量,一切都要依照著娘娘的喜好來,安排些北地的特色風情節目給娘娘觀賞,例如冰燈舞,冰中舞什麼的。”
明珞笑道:“她這是篤定我定會參加新年宴了?倒真是沒想到,她這般重視本宮。”
伍氏點頭,道:“正是此處令臣婦覺得奇怪,臣婦已經依照娘娘的吩咐將娘娘有孕一事透露給了她。她在林夫人離開後,就跟臣婦說,想來屆時娘娘的胎像應該也已經穩了,定要讓臣婦好生勸您,參加這個新年宴,莫非這個新年宴會有什麼蹊蹺?”
明珞笑道:“無事,你自去安排好了。不過如此看來,她的重點是放在新年宴上了,這樣的話,你把狩獵宴的安排細節都拿來給我看看,說不定我興致起來了,還是會過去看看。”
她對自己腹中孩子十分緊張,原也不敢冒險,但周太醫說到了十二月她胎像漸穩,就應該多多走動,反而利於生產,趙铖見她對那狩獵宴十分感興趣,便應了她安排妥當後親自陪她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