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水中月3(1 / 2)

點絳唇 珠響 5704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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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遮擋太陽,日頭漸弱,轉眼即至晡時。

“江總管,大理寺張少卿找您。”隨侍來報。

江霽抬指將手中書又翻動一頁,“喚他進來。”

張慎進門,對麵前端著書細看之人道:“江總管,他還是不肯招出背後主使,縱被打的皮開肉綻,陳茂仍是未多言半句。”

書碰至桌麵發出一陣聲響,江霽又確認:“酷刑用上了?”

張慎言辭懇切恭敬:“是,鞭笞,棍刑都用上了。”

江霽合上手中書籍,站起身冷冷開口道:“走,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何時。”

昏暗陰濕的地牢內氤氳著層層血腥氣,不時有幾隻老鼠穿梭其間,燃起的火把光將墨黑處打亮,一男子赤/裸上身,滿身血色,被繩索捆綁於木架上,鞭打的沒了半分好皮膚,血順著腰線滴答落至地麵。

“說吧,誰指使你投毒的?”江霽看向陳茂,麵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投毒之事全是我一人所為,陳某敢作敢當,背後並無指使,既做了,就已料到一死,給個痛快殺了我。”陳茂聲音裡帶著顫意,聲音極輕似是用儘氣力。

“來人,插針。”

江霽目光睥睨看向陳茂,字字緩慢,極其不悅。

“啊!”慘烈的叫聲須臾傳遍地牢,凡入耳者,皆無不被這聲音悚起雞皮疙瘩。

江霽是最懂人心的,他知道隻有將人置於緩慢而又無望的痛苦中時,他才會崩破防線,銀針以極其緩慢速度紮進他指縫中,比起鞭子、棍棒,這種痛苦更加持久磨人意誌。

“你招還是不招。”

“要招何事?陳某……已無隱瞞。”

江霽失了耐心道:“潑鹽水。”

張慎皺起眉來,他早知江霽心狠,卻未料至如此地步,他看不下去。

“江總管,再上刑這人便要受不住了。”

眼下那人指尖已血肉模糊,甲蓋被翻起,五指抻得變形,再搭配全身的傷痕甚為駭人。

江霽句句有力,厲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句,幕後主使是誰?招,還是不招?”

“沒什麼可……”話未說完,陳茂頭歪斜著耷拉下來,一瞬昏死過去。

江霽心中無任何波瀾,在這宮中,他見識得太多,爾虞我詐,挑撥離間,已然使他麻木。

“潑水。”幾字冰冷刺耳。

一盆鹽水斜著潑了過去,從頭頂至腳尖,急速蔓延淋遍全身。

刺骨疼痛下陳茂睜了眼,可卻沒了一點氣力,奄奄一息。

“你若是不招,我有的是時候陪你熬,今日之痛,來日定千倍百倍等你養好身體再次儘數奉上,出自菜庫的果蔬,怎會有毒?”江霽嗓音上揚,質問他道。

陳茂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心裡防線已然崩塌,自知江霽狠辣,日後定有千般酷刑加身。

他這才開口:“我招……是……”

還未說完,陳茂腦袋一耷,嘴角滲出鮮血,話未說完便沒了氣息。

桌案上的供詞密密麻麻,墨硯僅壓住供詞邊角處,稍不留神薄紙便被風吹起。

錄供之人上前探探陳茂鼻息,又瞧向江霽道:“江總管,他……他死了。”

江霽眸中閃過疑惑,針刑絕不可能致死,料定此事蹊蹺,他冷冷開口道:“命個仵作過來瞧瞧。”

“是,宣仵作!”

仵作一刻不敢耽誤,小跑著至陳茂麵前,按壓他腰腹部幾下,又用手拭去他嘴角鮮血嗅了嗅。

“回稟江總管、張少卿,此人乃是中了七日奪命散,必活不過七日,他的直接死因不是用刑所致,而是此毒。”

“看來背後之人就沒想過留他活口,心腸歹毒之至,虧得陳茂還忠心耿耿護主,這主卻是一點也不配!”張慎道。

江霽眼底猩紅,思緒飄遠。

大理寺少卿張慎命人將眼下這副駭人屍體拖至旁處,又看向江霽道:“江總管,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