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閱人無數,斷不會因這衣著裝束將人怠慢了去,含笑親自招待幾人落座在戲台旁極好的位置。
她招呼店小二來為幾人上食單。
眾人皆用過午膳,並不十分餓,朱展簡單點了些茶點、飲品。
“掌櫃的,今日可有戲看?”江霽問道。
喜娘嘴角勾笑,看向江霽道:“趕巧兒了嗎不是,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姑娘唱曲兒,今日恰逢十五,七月姑娘待會唱《待君歸》與《鳳凰引》,戲本在櫃台處,若是各位想看,可以去取。”
朱敏忠正欲吩咐喜娘將戲本拿來,忽想到他們是微服私訪,行事還是低調些,便命楊溪去櫃台取。
楊溪稱了聲“是”,便欲起身。
“姑娘坐著罷,我去取。”顧端按下楊溪肩膀,沒有看向她,直直向櫃台走去。
這人,還算不錯。
沒有官架子,不似江霽,不動如山。
片刻後,戲台緩緩升高,自上而下四麵紗幔落下,香霧彌漫,一婀娜女子手握白紗自二樓處飄了來,隔著紗幔猶能看清女子曼妙媚意。
待君歸,講的是一青樓賣藝女子為窮書生高中狀元前的一句承諾,苦等數年蹉跎了歲月,容顏老去。
七月正繪聲繪色唱著,眾人也聽得入了迷。
突隔著戲台正對桌一男子大聲叫嚷著,他扯開紗幔衝上戲台,一把拽下七月,口中儘是汙穢不堪入耳之詞,楊溪大致聽懂他在說甚。
是責怪七月唱的戲曲晦澀難懂,可戲詞本就是咬文嚼字。
自己不行,還要怪路不平。
朱展擰眉注視了會,見喜娘竟絲毫不維護自家唱戲姑娘,反倒是一個勁兒向那刁民賠不是。
七月被扯得手腕發紅,那粗人仍是不依不饒,甚至上下其手,其心何在,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
朱展使了使眼色,魏劍便飛跨過戲台,至那粗人麵前,一腳將人掀翻在地,將七月姑娘往身後護了護。
七月落了淚,她賣藝四年有餘,垂涎她美色的人也有,可卻是第一次遇上這種蠻橫之人。
“小雜種,爺爺我看你是活膩了!”那中年男子躺在地上,以手抵著腰,一麵叫疼一麵罵道。
他隨行兩人見狀,立即扶起男人,幾人說著便要動手。
魏劍自年幼便習武,莫要說是三人,即便是三十人,他要對付起來也是不在話下。
“住手!”江霽冷冷道。
一行人朝向事發之地走了來。
那男人怒目圓睜,見朱展幾人衣著寒酸,冷笑了聲,囂張道:“莫要說區區喜承茶樓,便是整個蘇州府地盤上,都沒人敢跟爺爺我叫囂,我看你們幾人是找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竟還有如此地痞流氓,更為寒心的是,四周無人相助,通通敬而遠之。
想必眾人是識得這男子的,惹不起隻好躲著。
朱展眉頭緊蹙,儘力壓住怒火,悶聲道:“好大的口氣,整個蘇州府由知府說了算,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是在激怒那男人自報家門。
果不其然,那男人粗俗一躍,竟盤腿坐到了戲台上,昂首道:“聽好了,你爺爺我是蕭景滕,這蘇州府一半的酒樓是我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