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
這裡,是一間禁閉的暗室。
裡頭,有著許多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東西。
透過門的縫隙,一縷青綠色的鋒芒微微撒了出來。
那是深海夜明珠的光亮。
提起裙擺,薛麗璿循著這抹光亮緩緩走了進去。
房內,柔沁淡雅的光華將整個房間都照得蒙亮,如夢似幻般不切實際。
這間房子不小,但不算大,剛剛好放得下一個書架,一個儲物櫃,一張梳妝台,還有一個突起來的小展台。
展台之上,正用人形模特擺放著一件層層疊疊,繁複豔美,古色古香的長裙。
這群的名字,喚金絲縷衣煙霞裙。
在前世,是醫仙香鳶最愛的一件衣服了。
緩緩邁步走到那條裙子的跟前,薛麗璿微微顫抖著手,用指腹輕輕去摩擦了下上頭的飛花圖案。
一掌拂過,手下傳來了細膩絲滑的衣料觸感,與一縷淡淡的冷意。
這冷,就像香鳶臨死前的絕望一般,讓人觸之便會有一陣針紮般的痛楚。
從煙霞裙上緩緩撤了手,薛麗璿眸光幽幽地又來到了一張梳妝台上,將擱置在台上的一個檀木盒子慢慢打開來,取出了裡頭的簪子。
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綰長發;
一生一次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多好的詩詞啊,多好的寓意呀,這青玉蘭簪是阿聞送給香鳶的定情之物。
但是後來,卻是落到了她的手裡。
她香鳶棄之如敝履的東西,她薛麗璿卻是再珍愛不過了。
看著那隻簪子,薛麗璿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可笑。
時到今日,應該也就隻剩下她一人還在緬懷過去了吧?
歎口氣,她將手裡的簪子輕輕放回了原處。
等有一天,等他記起了前世…
到那時,他會不會記得自己?
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人,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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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抱著莫少辰的腰身,薛安喬的腦袋很空洞。
她不知道在乾什麼,明明見到了哥哥她很高興,很開心的,但是…
但是為什麼她的內心卻是在劇烈地排斥?
甚至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要她殺了莫少辰!
不,不可以!
她是愛哥哥的,怎麼可以殺死哥哥呢?
但她的內心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身體卻是不受她控製地做出了與之截然相反的動作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香風外套,長長的袖子將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將一把匕首給妥妥地藏起來了。
這會兒,她的目光一片呆滯,嘴上輕輕地喚了莫少辰一句哥哥後,便猛地拔出了刀子狠狠刺向了他的背心!
哐當一聲——
薛安喬隻覺手上猛地一疼,那把匕首就已經被人給狠狠地給打落在地了。
身子陡然間一個傾斜,她便被莫少辰給推倒在地了。
“…哥哥?”滿麵驚詫地看著莫少辰,再看看那兩個猶如驚弓之鳥般護衛在他兩側的阿左與陳晗,薛安喬一臉的迷茫,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居然隨身攜帶凶器?薛安喬,你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不曾想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滿麵癡呆無害的瘋婆子,居然會突然發狂想要暗殺自家的老大,阿左的
心裡頓時就起了一陣怒氣,一個跨步上千就要去質問薛安喬,卻是被陳晗給拉住了手臂。
側過頭去,阿左鬱悶地睇了陳晗一眼,神色鬱結道:“木頭,你拉著我乾什麼?”
“不用懷疑,她的確是瘋了無疑。”拉著他,陳晗淡淡說道。
“開玩笑,要是她是真的瘋了,那她還知道在袖子裡藏凶器暗殺我們老大?這瘋子的智商也太高了吧!”沒好氣地吐槽,阿左一臉的沉悶。
這薛安喬本就不是善類人士,當初她一直苦苦糾纏著老大,他們幾個手下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但是她心腸雖歹毒,但好歹也是深愛著老大的,甚至為了老大還不惜與自己的親生哥哥作對,幫助他們對付薛邵廷,還因此被她的薛麗璿給逐出了家門。
如此,他們幾個就算對薛安喬有再大的意見,也是不會貿然對她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