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微微一笑,向她招手道:“來來來,你隨我一道進去。”虞鳳這才蕩出歡顏,低吟一聲,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
兩人一道掀開舞台後那神秘的幕簾,展眼望進去,內裡是個幽幽的過道,燈火稀少,隻看見一個青衣的小姑娘,頭梳雙丫發髻,垂手等在那裡。
楊宗誌迎了過去,作禮道:“叨擾唐姑娘了,實在是…實在是失禮的很。”
那青衣小姑娘抬頭,仔細的看了一眼楊宗誌,見他英眉星眸,身材高大而又飄灑,不由得掩住了小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吃吃的道:“楊公子,楷兒隻是個小丫鬟,可不是您口中所說的唐姑娘,姑娘她可在上麵等著您呢。”
虞鳳站在身邊,聽了這小丫鬟楷兒的調笑之語,不由得也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眼神仔細的看著楊宗誌,目中儘是打趣的顏色,不過她今晚看見楊宗誌麵對這些出身青樓的女子們,倒是個個舉止有禮,毫無浮華無行之態,更是多了幾分不自知的歡喜。
楊宗誌尷尬的嘿嘿一聲,才道:“那…那有勞楷兒姑娘,帶我們上去了罷。”
楷兒秀眸一止,斜瞟了虞鳳飯一眼,櫻唇嗡動一番,卻沒發出一絲聲響,過道狹窄,楊宗誌與她站立甚是靠近,抬頭看見,又皺眉道:“還有什麼事麼?”
楷兒想了一想,猶豫的道:“楊公子,可不是楷兒自誇說話,婕兒姑娘她琴藝冠絕天下,更是位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諾大的洛都城中,那些王孫將相,才子學儒,平日裡來求見姑娘一麵的人,那是數也數不儘的…”
楊宗誌一邊聽她說話,一邊靜靜的點了一下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楷兒凝住雙眉,接著道:“可是…可是婕兒姑娘今日難得一見的大反常態,竟然主動相邀公子上去見上一麵,彆人得了,都會以為是天大的福氣,緊緊的珍惜的不得了,你說是不是這樣,楊公子?”
楊宗誌一時還沒意會過來,隻得點頭嗯了一聲,虞鳳站在一旁,見那楷兒一邊說話,一麵拿著眼神斜斜的睨視自己,她心思聰穎,此刻更是全部用在了楊宗誌身上,這一見之下,頓時知曉了過來,鼓著小嘴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嫌我跟了過去,礙事的咯,礙了你們…礙了你們…”她話說一半,便有些說不下去,美貌無雙的眼眸帶了些濕濕的潮氣。
楊宗誌聽了虞鳳的語氣,便即恍惚過來,輕笑道:“這位…這位於小兄,是我的知己好友,她跟了一起來,不過是仰慕唐姑娘琴藝超群,想要結交一番,若是…若是姑娘實在避諱的緊,那便不用去見了,我們走了就是。”
楊宗誌說完了話,一拉虞鳳的的小手,便要重新掀開幕簾走出去,虞鳳身子一僵,反倒不知所措起來,隻是心頭隱隱甜蜜自溢,握住他的小手不由得緊了一緊。
楷兒在身後頓足道:“楊公子…您這是嫌棄我們作下人的不會說話麼,所以…所以才要故意這般氣我們?”楷兒這話說得委屈意味十足,忍不住有些囈囈唔唔的哽咽低吟
楊宗誌走回了頭,看著楷兒,歉然的皺眉道:“在下可沒有這個意思,在下隻是想,唐姑娘這般千金尊貴的神秘,自是不想見多了外人,但是若讓我這…這兄弟獨自在外等候徘徊,我又實在於心不忍,所以權衡之下,隻好辜負姑娘的美意了。”
虞鳳媚眼斜斜的凝視上來,想要開口說話:“相公…我…我沒事的。”隻是話到臨頭,卻又沒有說出口。
楷兒平息一番,兀自道:“罷了,難得今日見到姑娘這麼開心的模樣,您可能不知道,婕兒姑娘自打今年以來,心情一直都鬱鬱寡歡的,直到…直到方才她聽了公子吟的那副對子,才是喜笑顏開,激動得自己都控製不住,便是彈琴相邀,也是彈得淩亂無比,後來更慌忙的自己跑上了樓,讓楷兒在這裡等著,所以…所以公子若是再有什麼要求,我想婕兒姑娘也是不會太介意的,那你便隨著楷兒來吧。”
楊宗誌和虞鳳想起最後聽到那陣亂哄哄如同初學者的琴聲,不由得才是恍然明白過來,隻是又有些驚訝,虞鳳更是下意識的聯想起,那日自己在那出宮的必經之地禦花園彈琴等候他,那手中平時運轉自如的曲調,何嘗也不是晦澀一片,曲不成調,一如自己當時的心情無二。
兩人都不說話,隨著楷兒走上一排小木梯,上了這大船後的一個幽靜小樓,楷兒上前,湊近燈火透出的房門,輕輕叩擊了兩下,霎時裡麵一個嬌滴滴而又緊怯怯的響起來,喚道:“進…進來吧。”
楷兒心頭對這嗓音也微微奇怪,恍惚間推開了房門,朝身後的楊宗誌二人打了下眼色,楊宗誌推門而入,見房內布置舒適整潔,素簾瑤琴相映成趣,內有桌凳,桌
上一盞幽幽的燈火,那燈火邊盈盈站立了一位窈窕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