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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當年我取了她幾滴血培育了那血籮,怕是至今都尋不到你。”石屋寂靜片刻,祝屙歎了口氣,“我就知道她舍不得。”
祝屙轉身望著遇寧,眸子裡精光乍現,透著傲慢,透著瘋狂,“你看,現在你躺在這裡,就證明我賭對了。”
遇寧還沉浸在初明自己身世的震驚中沒有回神。對她來說,這實在太詭異了。
一個小叫花子,被一個神仙所救已是天大的造化,現在又告訴她,她是仙與魔所出……
祝屙不理會她尚在“神遊”中,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了一個赤色的琉璃瓶。
“如今,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來便是身死也不會覺得冤枉了。”祝屙睨著遇寧,“父女一場,我會讓你少受一些罪的。”
祝屙雙指並攏,靈力化為薄刃,在遇寧的心口處劃了一下。本該皮開肉綻的肌膚安然無恙——那一記薄刃被一道藍芒擊潰。
祝屙有些愕然。
這個氣息,雖然薄弱,但他很熟悉。
祝屙再次調動靈力,以整隻手掌化刀,刺向遇寧的心口。起初那藍芒還抵擋了一二,但很快便落了下風,掌刀就這般直直地切進遇寧的心口。
“啊……”
瞬間的劇痛拉回了遇寧的思緒,清醒轉瞬即逝,她的意識又開始混亂,臉色慘白中透著瀕死之人的黃,連痛叫聲都喊不出來了。
這等生生剜心之痛,便是神魔也撐不住的。
祝屙全然無視石板上血色儘失,慘白如雪的人兒。他無表情地將那塊沾著鮮血的淡藍晶石掏了出來,晶石散發著薄弱的光暈。其上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蜿蜒到他的手臂。
他頗為意外道:“難怪你出生時天象沒有異動,她倒是真舍得自己的半身靈力。而今為了封印你的血脈,竟連命都豁出去了。”
遇寧幾近昏死過去,神識已經在那方世界徘徊,根本無心聽祝屙的自說自話。她隻知道自己很痛很痛,痛得她希望有個人給她一個痛快。
祝屙還在說著:“……我還沒告訴你吧,你娘她不是普通的仙,她是女媧當年補天時剩下的一塊晶石,擁有至純至淨之力。”
“可惜了啊,”祝屙看著手裡的晶石,嘲諷一笑,“石頭動了情,至純至淨又剩下多少?況且,這近萬年來,為了藏住你、封印你,靈力早就耗費的所剩無幾了。”
“砰!”
祝屙用力一握,那晶石瞬間化為齏粉。像拍灰土一般,祝屙兩手互拍幾下,那些粉末便散在了空中,已不可見。
他自話自說:“繼續吧,現在沒人阻擋我了。”
琉璃瓶浮在空中,鮮血似水柱,從遇寧心口處流出,引進琉璃瓶中。
隨著那如火如荼的鮮血流進琉璃瓶,赤色琉璃瓶顏色越來越深,祝屙盯著琉璃瓶,眼神是不掩飾的貪婪、興奮、瘋狂……
鑽心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蝕骨的寒冷。
冰冷的石板上,遇寧雙眼睜大,瞳孔灰白,臉色慘白蠟黃。
即便這般,在大腦停歇的前一刻,她還在想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