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秦和周乘風定下賭約, 就出來洗漱吃飯了。王伯伯特彆熱情,一會兒給邵秦夾根油條,一會兒給他遞張紙。周乘風在旁邊冷眼看著, 邵秦表現的挺好的, 一直麵露笑容,還一口一個王伯伯的。
等著吃完飯兩人出來,周乘風就忍不住說他, “你不高興就告訴你媽, 這麼裝多難受。”
邵秦就說,“人挺好的,我媽能找到這樣一個, 都是燒高香了,我不願意, 讓她守著我,那也太自私了?”
周乘風想想也是, 可就是覺得挺心疼的,“那你自己怎麼辦。”
邵秦沒回答,正好到了樓下,他就把自行車開了, 衝著周乘風說, “上來吧。”
周乘風都愣了, 低頭看看車後座, 又看看邵秦, 驚訝地問, “你不是讓我坐這兒吧。你覺得我的氣質是坐人後座的嗎?”
邵秦就說,“那你打車走?”
“誰要打車走?!”周乘風直接上前,把自行車接過來了,衝他說,“你坐後麵去吧。就你那兒細胳膊細腿,還載我呢,不怕累死!”
邵秦衝他露了露小白牙,“說誰呢!”
周乘風頓時慫了,衝他說,“沒有,我是說我睡了你家的地,吃了你家的飯,就該出苦力。邵大爺,您請坐吧。”
邵大爺這才滿意,坐上去了。
周乘風這方麵還真是許筎說的,傻大個,力氣大的不得了,這破車子,邵秦一個人騎都覺得難用,他居然能騎得飛快,有點飆車的感覺。
邵秦坐在後麵,突然覺得,這小子要是天天能這麼載他上學,晚上借他睡一睡也挺合適的。
當大爺就是舒坦啊。
等到了學校,就差不多時間開考了,周乘風昨晚書包都沒拿,就從邵秦這裡順了兩根筆,就算是準備好了。
上午文綜,一幫人答的酣暢淋漓的。等著考完了,周乘風就想跟邵秦去看電影,不過去之前,先給他媽打了個電話,省得他媽覺得兒子徹夜不歸,都不搭理自己了。
哪裡想到,手機半天都沒通。
周乘風覺得奇怪,他媽天天在家看,手機幾乎不離身,不可能看不到電話的。想了想,又給劉小妹打了個電話,這會兒倒是很快接起來了,不過對麵先傳來的,不是劉小妹的聲音,而是他姐的聲音,他姐怒吼,“我沒錯,我不認!”
周乘風都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了?”
劉小妹這才回答,“乘風啊,你姐和你爸吵架了,要搬出去住,你媽不同意,正吵吵呢。”
說著又聽見他姐一句,“你攔我乾什麼,我哪裡錯了,王主任管著整個省裡的投資,多少人想跟他拉關係都找不到門路呢,我找到了,是為家裡好,要是彆人家,不知道多高興,怎麼到你們這裡,就成了我錯了呢。就為了你們兒子,來打壓我是不是。”
他媽在那兒說,“這是哪裡的話,從來對你們都一樣的。”
他爸在那兒吼,“她要搬就讓她搬,不準攔她。”
他姐就喊,“你瞧你瞧,一點都不一樣,這要是你大兒子大孫子,你能這樣轟我走嗎?當初我要讓白毅入贅,你們就不願意,現在倒好了,終於找到機會,把我趕走了!”
他媽又說,“你說的這是什麼呀!”
周乘風卻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掛了電話,就衝邵秦說,“我有事回家一趟,中午你們自己吃吧。”說完,就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
邵秦連問的機會都沒有,這人就不見了。
張二林也是一臉詫異,有點擔心的說,“你說不會有事吧,乘風很少這麼著急的。”
邵秦隻能安撫他,“有什麼事能讓學生頂著啊。”
張二林就是好哄,立刻就點頭,“也是,他家就他沒用。”
你確定這說的是你好朋友?
邵秦都詫異的看他一眼,張二林其實了解的比邵秦多,他們現在也熟了,他就不隱瞞跟他解釋,“他哥他姐都太能乾了,家裡乘風說不上話的。他就是看著有錢,其實家裡的資源都不在他身上,現在看不出來,等著他大學畢業就能看出差距了。”
說到這裡,張二林忍不住說,“這還不如我們家呢,我和我哥房子一人一半,多簡單直白。”
邵秦就想起周乘風昨晚那個憋屈勁兒,他原先想象不到有錢人家有什麼委屈的,可現在有點明白了。
周乘風打了車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到的時候家裡已經吵得差不多了,客廳裡沒人,不過應該是有點衝突的,花瓶都摔碎了一個。
周乘風就問,“我媽呢。”
劉小妹正在打掃,聽了就說,“在樓上,你媽手割破了,醫生正給包紮呢。”
周乘風一聽就急了,扭頭就往樓上跑,他媽就住在二樓,倒是很快就到了,砰地一聲就把門撞開了。裡麵他家的家庭醫生正給他媽消毒呢,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五六厘米的劃傷,這會兒已經止住血了,地上扔了好幾塊染了血的紗布。
張雅芝挺驚訝的,“你不考試嗎?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周乘風氣得不得了,哪裡顧得上這問題,張口就問,“誰劃的?”
張雅芝顯然是不想鬨大,就說,“我自己不留神劃的。你吃飯了嗎?下午還要考試吧,我讓小妹給你做飯。”
“我姐弄的?”周乘風接著問。
張雅芝立刻就否認了,“不是,她哪裡有這個膽子,我收拾花瓶,自己不小心……”
“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劉小妹,他們總不敢騙我。”說完,周乘風就要往下跑,張雅芝是真怕他鬨騰,隻能說,“也不是你姐,她要出去,我攔著,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花瓶,我胳膊碰上了。真是我……”
她話沒說完,周乘風就直奔了三樓。
周雲雙結婚後,和白毅住了三樓。
他直接去敲了門,裡麵姐夫問了句,“誰呀。”周乘風就說我。然後就聽見周雲雙說,“彆開門,我不見。”
話沒說完,周乘風就直接一腳把門踢開了。周雲雙顯然嚇了一套,啊的一聲。周乘風往裡闖,白毅就攔住了他,“你乾什麼,她是你姐。”
周乘風就說,“那下麵的還是我和她的媽呢。我也沒瞧見她對自己媽多客氣。”
白毅就說,“那是意外,真不是故意的,你姐心裡也難受。”
“難受個屁!”周乘風是小兒子,是老來子,他出生的時候,他媽已經退居二線了,天天在家帶他。甭管父母如何安排他以後的日子,可他知道,起碼愛是不少的。在他心裡,甭管誰,也不能動他爸媽!
周乘風就衝她質問,“難受怎麼不去看著我媽包紮,難受還在屋子裡待著?我看你沒半點歉意。”
周雲雙顯然沒見過這樣的周乘風,當即就說他,“你跟瘋狗似的,這是我和媽的事兒,不用你管。”
周乘風當即就想推開白毅,找周雲雙的事兒。白毅就是個書生,一米七五的個,哪裡敵得過周乘風的力氣,隻能死死的抱住他勸他,“你彆跟她一般見識,她也是口不擇言,我說她,我真說她。”
周乘風自然不可能罷休,“你說有用嗎,你看她有後悔的樣兒嗎?”
眼見周乘風還不肯罷休,白毅隻得又拿出了長輩的架勢,“她和媽起衝突不對,你個當弟弟的,衝著她喊打喊殺對嗎?你是什麼不好學什麼是吧?”
他還放了話,“她是我老婆,老三,你今天要動她,你得打贏了我!”
周乘風還真不怕動手,揚手就要跟白毅乾架,關鍵時刻,就聽見他媽在後麵喊了一聲,“你乾什麼呢。把手放下!”
周乘風真是氣的不得了,他媽又說,“怎麼,我現在管不了你了,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這下,周乘風就算不願意也不能堅持了,隻能恨恨地把手放下了,張雅芝就說他,“飯做好了,你下來趕緊吃,不是下午還考試嗎?不知道輕重嗎?”
周乘風隻能一把鬆開了白毅,不過,他心裡有氣,瞪著眼睛看著周雲雙,還撂下一句話,“媽在我不跟你動手,不過有句話我原先覺得傷你臉麵,一直忍著,今天得跟你說,周雲雙,你就是周家的老鼠屎,你早晚會後悔的!”
不過下了樓,他也是一肚子氣,一點吃不下。
張雅芝多了解他啊,直接就坐在他旁邊幫他夾菜,周乘風看著他媽被包紮好的胳膊,也不好不吃了。
不過他還是不爽,問她,“我爸呢,剛剛不是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