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1 / 2)

周乘風和邵秦去湖南菜館吃了一頓, 就把邵秦送回家了。其實周乘風還挺想和邵秦墨跡一會兒,萬一玩晚了就留在那兒睡也行,可他知道, 今天出了這樣的大事兒, 家裡晚上肯定有紛爭,他原先置身事外,有這種事恨不得躲在房間裡當不知道, 如今卻不一樣了。

一是, 他就算再佛係也不能看著爸媽辛苦創下的產業,被這樣的糟蹋,他真的覺得, 他姐不適合運營周家的產業,在她手中, 周家隻能落入下流。

二是他看了一眼正在給他倒水的邵秦,他有了想保護的人, 自然也需要強大起來,他不想以後邵秦遇到事情的時候,他隻能去求助於彆人。即便是他哥哥,也不能。

所以, 周乘風難得利索, 喝了口水後就叮囑邵秦, “今天是重要日子, 家裡肯定也等著我, 我先回去了。阿姨不在家, 你自己鎖好門早點睡。明早我來接你。”

邵秦都被他的叮囑逗笑了,其實他倆比起來,周乘風是庭院裡嗬護長大的花草,他才是風雨裡任人踐踏的野草。明明是他該叮囑周乘風回家路上小心,如今卻反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笑笑,“我知道,”然後說了一句,“有事好商量,彆發火。”

這一句,足夠周乘風驚訝。

邵秦顯然是猜出來了,這中間有齷齪。他這才露了幾句話啊,這人可真聰明。

不過此時一切未塵埃落定,他也不能評價什麼,就點頭說,“我知道。”

而此時,晚宴已經結束了,周家人坐了三輛車回了家。路上自然各自心情不一。

周國慶是臉色深沉,熟悉他的人,譬如說張雅芝,一瞧就知道,這是氣壞了。隻能勸他,“自家的孩子,她辦錯了事,就讓她改,你跟自己較什麼勁兒?你都六十了,不是年輕的時候,你注意點身體吧。”

周國慶抓著老妻的手,半天才歎出一口氣來,不知道對自己說,還是對張雅芝說,“我真後悔了。當年不該因為想輕鬆點,就同意她讀中專,早點出來幫我。當年的困境是解了,可卻耽誤了她。這是我的錯。”

張雅芝看著不忍心,忍不住替他辯白,“當年也是沒辦法,而且你待雲雙一直是最好的,你彆這樣為難自己。那麼多人沒文化辦企業,難到各個都是她這樣做的?我是她媽我也得說句公道話,這些年家裡給她的資源都是最好的,老老實實做生意她也能過得很好,她自己要往那條道上走,難不成誰逼著她嗎?”

周國慶看著張雅芝也急了,也擔心起來,轉回頭又勸她,“你怎麼也著急起來,消消氣消消氣,我就是傷心而已,趁早解決又不是不行。”

周長風車上,今天原本他妻子雲杉也該來,可小然突然有點感冒,一家人商量就讓雲杉在家陪著孩子了。所以,他是自己一個人坐車。

他倒是沒什麼好說的,當知道這是個策劃的時候,一些原先不曾狠心下的決定已經下了,這會兒留下的隻是平靜。

當然,他給周乘風發了條信息,“我們十點半到家,你記得趕到。”

周乘風回答他,“我已經在家了。”

周長風就鬆了口氣,起碼弟弟還是很懂事的。

而周雲雙的車上,他們夫妻倆今天都在,氣氛卻截然不同。周雲雙看著手機不說話,白毅忍不住說她,“你今天這事兒辦的太不靠譜了。就算要賣那個主任的麵子,也不能拿著長風的慶功會做文章。他那長雲互娛經營了七八年,第一次成績這麼好,他為這個慶功會忙了半個多月,你倒好,直接讓人給他攪和了,他能願意?”

白毅還算公平,“換成你,你都不願意。”

周雲雙也煩的不得了,“我說了是意外,原本就是讓林煒出個風頭而已,誰知道他多嘴問那個邵秦,那個邵秦也是,話那麼多,捐了不就成了。”

白毅都聽不進去了,跟她說,“憑什麼呀。人家憑什麼要白白捐了,給林煒出風頭。這事兒你誰也彆怪,就怪你想借雞生蛋卻沒把反被啄了一把米。”

周雲雙頓時不願意了,扭頭瞪著他,“你這是幫誰呀,我不知道沒弄好嗎?我已經很不爽了,你還在這兒挑錯?”

白毅看著她直接說,“我是告訴你,周家沒人是傻子。今天這事兒從爸爸到長風,肯定都看出來了,你過不了關,就會從周家繼承人裡剔除出去,你準備好了嗎?”

周雲雙頓時啞了。

周乘風回來他們都沒到,讓劉小妹做了點甜湯後,就讓她們早點回後麵的房子休息了,把這邊空了出來。

略微等了等,就瞧見一連串三輛車開進了院子。他就跟平時一樣,在沙發上看手機,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腳步聲,扭過頭去,就瞧見一家人都進來了。

周乘風就衝著他爸媽說,“爸媽累了吧,劉阿姨熬了甜湯,我給你們盛一碗喝口吧。”

顯然,張雅芝也想緩和一下的,立刻說,“正好,口乾的得,外麵的東西味精太多,好吃是好吃,吃了就不舒服。”

然後周雲雙就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話還沒落,就聽見最後走進來的周長風冷淡地說,“姐你還是彆去了,咱們把事兒說清楚吧。”

周雲雙一臉訝異,其實不止他,除了周乘風,家裡人都是一臉訝異。主要是周長風雖然有本事,可這些年表現的不爭不搶,平時沒事乾就在家陪孩子老婆,就算是有事也是商量口氣,他就沒發過火。

上次,他攔著周雲雙,幾乎是措詞最嚴厲的一次了。

可這次,他居然發難了。

周乘風就知道,甜湯也彆喝了,他哥是拿定了主意,要跟他姐算賬了。

周雲雙頓時扭過了頭去,“什麼事說清楚?”

周長風沒搭理她,反而看向了周國慶和張雅芝,“爸媽,有些話我先說出來,我知道,大姐對這個家有貢獻,她為這個家出力的時候,我在國外沒幫上忙。所以,大姐對公司資源的爭搶,我從不多說一句。”

“可今天不一樣,長雲互娛是我的心血,是我努力了八年才走到今天的。它就跟小然一樣,都是我的孩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長雲互娛跟家裡的產業是分開的,除了第一筆啟動資金,其餘的,都是我一個人一手搞定的。”

周長風顯然已經氣壞了,他一向很注意儀表,可不知什麼時候,他拽開了領帶,讓自己能夠呼吸暢快一些。

“我不是在說廢話,”他扭過頭,一字一句的衝著周雲雙說,“我說這些,是要說清楚,彆他媽用什麼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來搪塞我,彆他媽天天拿著那些功勞來壓著我,周雲雙,你憑什麼來插手我的公司,你憑什麼在我最重要的時候,做這些齷齪的交易,你憑什麼,這麼踐踏我的努力就為你自己鋪路,你太過分了!”

他瞪著周雲雙,眼睛裡都是這些天熬夜的紅血絲,“這次,你不給我個交代,這事兒沒完!”

沒人想到,周長風就這樣發起了攻擊。可顯然,他說的字字在理,沒人能反駁。

周雲雙站在原地,一時間都覺得有點不認識他了,好在,她早有準備,聽完後就笑了,“長風你說了半天我都沒弄明白,今天頒獎是出了岔子,可那是林煒那孩子不懂事鬨出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樣不依不饒的,好像是我指使的一樣。”

周雲雙打的主意太明白了,反正也沒人能有證據,她不認了。

周長風都沒想到,他姐能這麼無恥,直接氣笑了,“你不知道?我問你,《成長》到底是誰的稿子,這稿子原本寫的名字叫做餘瀟瀟,不是彆人,就是乘風的同班同學。我問你,為什麼會改成了林煒的名字?”

周雲雙倒是沒想到這麼邪性,一個兩個的都是周乘風的同學,可她也不能認,“你自己評的獎,我怎麼知道。”

“那我再給你說,林煒是那位王主任的親生兒子,不過因為當年他為了上位,娶了領導家的女兒,算是入贅,所以孩子姓了林。後來他離婚了,這事兒知道的人就少了。”

周雲雙可是沒想到,周長風把這個都調查出來了。

她沒吭聲,周長風接著說,“我不知道你怎麼跟餘瀟瀟溝通的,可我卻知道,王主任手中有一家國營機械廠馬上麵臨整改,那家廠彆的不說,就地皮多。不少人都看中了,普瑞為此已經忙活了三個月,你放出話來說勢在必得。這事兒原本膠著,兩天前,王主任突然在會上提了一句話:自己人做不好,那就讓社會上有本事的人來做。我聽說有個普瑞投資不錯。大姐,你從未有管理機械廠的經驗,何德何能,人家把這麼大的資產給你?”

周雲雙剛剛還是一臉平心靜氣,好像是個受委屈的大姐姐模樣,這一下,臉色陡然變了,她瞪著周長風說,“你查我?你怎麼知道我公司的事兒?!”

周長風說,“不是我查你,是你做的太張揚,我的征文比賽獲獎人突然換了,我能不問問嗎?我本來想著,你我姐弟,已經屢次勸你,你還執迷不悟,我也不好擋你財路,就當不知道算了。可沒想到,你是一條路走到黑了。你明知道我為慶功會準備多久,你還想出了如此惡俗爛的法子來幫著炒作林煒。你把我當作你弟弟嗎?你滿眼裡就剩下了錢了吧!”

都到這步了,周雲雙無法辯解,她下意識地看向了張雅芝,委屈的叫了聲媽。

平日裡張雅芝是很護著她,可這次,張雅芝卻沒有,她和餘瀟瀟的媽媽上次一起喝了杯咖啡,張蓉說的清清楚楚,她老公是在普瑞投資做管理的,那會兒張雅芝覺得很巧,可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財大氣粗,所以沒坦白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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