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的一聲把杯子放下了,冷笑著說,“還有關橫。兩部劇都不錯,評分也是對的,可他拍的是重口味懸疑劇,他對愛情片有什麼積累嗎?你敢替他保證,轉型能拍好?還質量差不了,你倒是敢說。”
“另外,出演意向這種事也拿出來說,什麼時候合同白紙黑字簽下了再說吧。”
說完,周乘風就站了起來,把剩下的文件一扔,衝著眾人說,“你們先想好說什麼,再彙報吧。這種東西,彆丟人現眼了。”
隨後,他就出了會議室。
王博冷冷地看了郎淮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一乾人等都愣了,有人不禁驚歎一聲,“這太懂行了!”
這會兒才早上十點半,周乘風出了辦公室直接下樓回車上了,王博跟上來上了駕駛座,瞧見周乘風臉色難看,也忍不住說,“郎淮是精明過頭了,八成是看長風不在,想忽悠你簽下來。”
這種事常有,其實也簡單,去查查這項目跟郎淮的關係就行,圈子裡想查還真瞞不住。
不過王博也挺讚歎的,“他這是踢到鐵板了,乘風,你還真博學,什麼王準啊關橫啊,我都沒聽過。你居然都知道。”
這都是邵秦午間看電影的時候,跟他說的啊。尤其是關橫,是邵秦給他介紹的第一個導演,他記得不要太深刻,還記得那天吃的紅燒肉呢。
可這行業,彆說博學了,他連皮毛都沒沾到。想到日後還想給邵秦投資,周乘風就覺得,要學的地方太多了。
不過王博這裡,他也不準備露底,就說,“恰好知道罷了。”
這話模棱兩可的,讓人摸不到深淺。王博看他一眼,就開了車,心想:周乘風年紀雖然小,可悟性真不差啊。
周乘風讓王博把車開到了邵秦這裡,等著上了樓,才露出了本來麵目。
進屋就直接歪在沙發上了,一臉的鬱悶。
邵秦問他,他也不隱瞞,把自己差點被人騙了的事兒說了。末了,還把邵秦撈在懷裡,跟他說,“多虧有你,也是僥幸聽過,否則的話,賠錢是一回事,日後在集團都沒臉乾不下去了。”
瞧著他實在難過,邵秦也沒亂動,反而扭頭替他揉了揉腦袋,勸他,“知道就是知道,跟僥幸沒關係。他就是沒糊弄到你啊。你十八歲他都糊弄不了你,等著你畢業,他更沒辦法。對不對?你不該太嚴格要求自己,我想周大哥讓你去,也不是這個意思。”
周乘風自然知道,可他急啊。
他爸的病,說是做完手術療養就可以。可人家醫生也說過了,要想恢複的好,就不能勞累不能動怒,可哪個一把手不勞累,哪個一把手不動怒?
他不想讓他爸身體有問題,他就得擔起來,但顯然,一個長雲互娛都讓他覺得水深了。何況是集團?
江城靠的是智慧,可管理需要的是沉澱,他差得遠。
隻是這些,他差的太遠了。
周乘風除了跟邵秦著急洞房外,從未有哪一刻這麼急於成長。他心裡也為自己日後,定了基調。
隻是不想讓邵秦擔心,周乘風沒跟他說,反而仿佛被安撫了似的,把腦袋支在邵秦的肩膀上說,“也是,那就慢慢努力吧。”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行動是騙不了人的。
邵秦卻覺得,他最近籃球也不打了,人也消瘦了,除了跟自己磨蹭外,其他的時間都放在公司那些事兒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家夥還有點不務正業,天天在看什麼董事會會議記錄,中午看電影分神也就罷了,上課都不用心聽講了。
邵秦提醒過他幾次,高三不是憑聰明就能過去的,可周乘風顯然沒聽進去,打著瞌睡可憐兮兮的跟他說,“那我也不能給爸爸丟臉啊,反正老師講的我都會,先把這事兒弄明白了再說吧。”
邵秦就有點不高興,質問他,“你現在學,就算學成了,也是幾年後了。難不成你以為,你聰明到可以現學現賣,就能應付那些老滑頭?我看你是本末倒置。”
周乘風本來想打哈哈,抱著他撒嬌耍賴,“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耽誤高考的。”
邵秦卻不信他,“抽煙的吸毒的喝酒的,都說自己心裡有數,不過是屁話就是了。你彆以為現在成績不錯,就把高考看的簡單。這不是靠聰明能成的。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可我必須得管你,省得你以後後悔。你不改,我就跟阿姨聊聊。”
周乘風頓時覺得一個腦袋有兩個大,邵秦就是這點,他對自己的人生很認真,很有規劃,壓根不接受周乘風這種不務正業。
當然,同樣不接受的,還有他媽。
要是他媽知道了,恐怕公司都不讓他去了。
周乘風隻能保證,“我會好好學的,我保證不放那麼多精力在公司上了,先彆告訴我媽了。”
邵秦也隻是不想讓他完全走偏,聽了後也退了一步,“你聰明,比彆人用的時間短,我不要求你彆的,一半一半吧,足以你維持成績了。”
周乘風也覺得挺好,他畢竟也是個高三生,立時應了。
可等到晚上,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跟邵秦微信掐點比賽做題,寫了幾道就分心了。
周乘風知道邵秦是為他好,可他一想到倪三寶還在蹦躂,他爸卻在家中休養,江城爛攤子剛剛開始整理,長雲就有人敢糊弄人了,他就覺得自己學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還是把公司的文件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