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風張口就想說什麼, 卻猛然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他回頭看, 不知何時, 一直站在他身後看著的爸爸,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周國慶阻止了周長風的回答, 自己卻開口了, “小姑娘, 你是哪家的?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瞧你最少也有十四五歲了,我這兒子今年才不過三十, 你叫他爸爸, 怎麼可能呢?”
這一說, 沉浸在八卦中的許多人才驚醒, 周長風是嚴肅點,讓人覺得他沉穩老練,忘記了他並不大的歲數。
這麼一提醒, 眾人再看看周甜甜,大部分是相信這種說法了。雖然說少年荒唐也不是沒有,可如果這女孩是周長風的女兒,那得多早啊。
不是生不出來。而是周長風上的都是什麼學校, 這樣學校裡的學生, 家長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 這麼小就生孩子。
所以, 大部分人是信了。
周甜甜張口就想反駁, 可周國慶怎麼可能再讓她鬨出點什麼, 說話之前就已經有人就位了, 這會兒立刻就有人在周甜甜身邊,要帶著她離場。
正常情況下,這應該就是處理結束了,可周甜甜實在是太彪悍了,她竟然半截掙脫了帶著她的人,一腳踹在了人家的下身上,愣是獲得了自由。
她張口就衝著周長風和周國慶喊,“你們要乾什麼?你們太過分了。我這些年從來都沒有麻煩過你們,我今天要不是迫不得已走投無路,實在在你們公司樓下等不到人,我也不會混進這裡來。你們為什麼一點道理都不講!”
有人試圖接近她,她已經激動了。順手拿起了旁邊的紅酒瓶,衝著試圖上來的人揮舞,“站住,不準過來。我本來沒想怎麼樣的,你們這樣,我今天非要把話講清楚。周長風,你是不是男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你算個什麼東西?”
都這樣了,顯然不可能息事寧人的解決。
在場的所有人,雖然不是八卦記者,可比八卦記者還糟。記者還有可能買新聞,這事兒被這群人認定了,周長風就要臭一輩子。
私德與能力無關。
可沒人願意背著一輩子。
周長風這會兒要是不出聲,那就不是他了,他拽住了想要幫他處理的周國慶,衝著女孩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說了這麼半天,一直說是我的女兒,那我問一句,你媽是誰?什麼時候跟我生了你?”
這麼一說,底下自然又是議論紛紛。這話兩種解釋,一是說明周長風遊戲花叢犯了錯也不知道,一是說明周長風真的潔身自好,連個懷疑對象都沒有。
女孩顯然很生氣,覺得是被侮辱了。她氣憤地質問,“我媽是誰?你怎麼好意思問出這種話?我媽是你的高中同學羅雲來,你們高一就開始談戀愛了,一直談到高三。你原本跟她山盟海誓一輩子的,結果家裡不同意,愣是拋棄懷孕的我媽,狼心狗肺出國走了,我媽被你害的連大學都沒法上,把我生下來了。”
眾人一聽,又瞧瞧女孩稚氣的臉,這會兒倒是覺得,歲數大差不差地能對上了。
一時間,都看向了周長風,看他如何解釋。
周長風的臉上卻露出了探究的表情,他仔細的看著女孩,一點點的打量她,眉頭一直緊皺著。
女孩倒是也大方,他看就讓他看個夠,乾淨將頭發簾撩了起來,衝他說,“像不像?想起來了嗎?”
“的確像。”半天,周長風終於說了這句話。這句話一落,在場的人立刻就明白了,那羅雲來真的跟周長風有一段?那這事兒是真的?
頓時,底下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這會兒,邵秦不由看向了身邊盛裝打扮的雲杉。嫂子此時就站在原地,此時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心情。到這個時候,她還在硬撐著,做出一個體麵的樣子來。隻有那雙冰涼的手,能出賣她忐忑而無助的心情了。
好在,周長風很快接著說了下去,“如果你媽媽是羅雲來,我的確和她談過戀愛。不過,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不應該發生的關係,我和她不可能有孩子。”
終究是故人之女,周長風也沒有對她太生氣,反而說,“你的父親絕對不是我,你大概是誤會了,不如回去問問你媽媽。”
他這麼說,可說真的,信的人不多。
在場的都是逢場作戲的老滑頭了,這種事不認就是這態度了。
沒人相信周長風真這麼無辜。
當然,女孩也不相信,“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我媽跟你談了兩年多,高三最後一學期懷了孕,結果你說不是你的,你是在罵我媽水性楊花嗎?周長風,你怎麼能這麼卑鄙?!”
她也是暴脾氣,直接開罵了,“你還是個人嗎?你毀了她一生你知道嗎?可我媽還是愛著你,你知道嗎?我們生活的有多艱難,因為怕打擾了你的生活,明明知道你回來了,就在秦城,她也不來找你,也不讓我來找你。可你卻這樣對她,你是狼心狗肺嗎?”
“對了!”她還說,“你知道我姓什麼嗎?我姓周,我叫周甜甜。你那麼對她,她還是要讓我姓周,還是想讓我過的甜甜的,她還是愛你,你太讓人失望了。”
姓周的確讓周家人始料不及。更何況彆人,如果真不是周家的孩子,誰會這麼乾?
似乎一切,都開始往不利於周長風的方向進行。
周長風還想解釋,可周國慶卻是火了,直接說,“我這麼多年,遇到過多少事兒,還真沒遇見過非要認爸爸的。你不用口口聲聲的罵他不是人,我們家長風是什麼樣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比你清楚。”
“今天是什麼日子,是我們周家一年最熱鬨的時候,你扮成服務員,挑了這個時候跳出來指責長風,我倒是懷疑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故意的。”
女孩想說話。
周國慶直接就拒絕了,“你一口咬定你是長風的女兒,你媽呢,讓她來,讓她來跟我們對峙。我倒要瞧瞧,沒做過的事兒,怎麼能把屎盆子扣在我們頭上。你敢不敢?”
女孩看著他,他看著女孩。
這丫頭一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直接說,“我有什麼怕的,我是怕你們中途動手腳。”
周國慶也是豁出去了,他不能讓這樣的名聲落在他兒子頭上,他直接就說,“那你點。你是服務員你知道,這在場的都是客人,沒幾個我們家人。你想讓誰去接,就讓誰去接。朋友們,今年老周我謝謝你們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女孩哪裡想到他敢這麼說,臉上就閃過了一絲的狐疑。隻是到了這份上了,不去能怎麼辦?再說,她這個年紀,還遠沒有那種當潑皮的本事。
想了想,她就指向了屋子裡的兩位太太。
這是剛剛她服務的時候,對她挺和善的兩個太太,她比較信任她們。
這是賣人情的時候,自然沒人會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