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周乘風就在陽光照耀下睜開了眼。
窗簾不知道什麼拉開了,陽光正好照到床上, 撒了一被子。洗手間的門應該沒關,聽得見裡麵淅瀝瀝的水流聲,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在邵秦屋子裡呢, 應該是邵秦在洗漱。
想起邵秦來, 他就想起自己乾了什麼了?
周乘風猛然就坐了起來,四處摸著手機看時間。當屏幕點亮的時候, 他忍不住揉了揉腦袋——已經八點了。
八點代表著,全家人都起床了。
他可是偷偷跑到邵秦屋子裡來的, 當時想的是, 淩晨五點前自己再偷偷跑回去。結果邵秦一說互助他就嗨了,等著結束的時候,兩個人匆匆洗了一下,他想躺躺就走,可大概有點累了, 直接睡著了。
如今……
想到被他媽發現, 周乘風都覺得腦瓜子疼起來。
邵秦將自己收拾完畢,從洗手間裡出來, 就瞧見周乘風光著膀子捂著腦袋在那兒痛苦呢。他就問了一句, “怎麼了?”
周乘風就說, “起晚了, 我媽八成醒了。要不你等會兒去幫我望個風,我偷偷跑回去吧。”
他琢磨著,不可能遇不上人,但隻要不遇上爸媽都好說。
結果卻聽邵秦說,“行啊,你先穿衣服吧。”
周乘風就哦了一聲,下床穿鞋穿衣服,隻是穿到一半想起來了,低頭看了看腳底下,一雙黑色的拖鞋,全家隻有他喜歡這樣的,他不是光著腳上來的嗎?
他鞋怎麼來了的?
他不由抬頭看向了邵秦。
邵秦這會兒心情不錯,還好他機智,昨天借著互助,將這家夥翻過來覆過去的檢查了一遍,發現不但沒什麼問題,反應也很正常。他歸咎於周乘風是中二期,不定前幾天想到了什麼有的沒的,不過無所謂,隻要不是病理的,都不是事兒。
所以看著周乘風這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他倒是挺開心的。
讓自己擔心了好幾天,這會兒嚇嚇他也算找回來了。
“哦,”他說,“阿姨早上送過來的,讓你彆光腳踩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麵太涼了,容易感冒。”
周乘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媽送來的?”
“嗯,”邵秦心裡忍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往外扔雷,“阿姨直接過來的。我跟她說你還睡呢,她把鞋放下,留下那幾句話,就走了。”
周乘風這會兒恨不得連臉都捂住了,在臨死前垂死掙紮了一下,“你覺得我媽表情怎麼樣?是不是要削死我?”
這會兒周乘風已經不做設想了,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推翻了,“肯定會削死我的。”明明親媽已經各種暗示不準越軌了,他還半夜跑過來。
尤其是,昨晚周甜甜還鬨了一場,就是他哥年輕時談戀愛的後遺症。他還在這個關頭犯錯,他覺得他媽不但能削死他,而且全家都不會求情的。
所以,整個人都絕望了。
他哀求地看著邵秦,“你能再住一天嗎?”住一天就能拖一天,說不定他媽就不生氣了。不對,他又想到,這不是讓他媽對邵秦的印象變差了嗎,周乘風立刻就換了說辭,“不不不,你等會兒吃完飯就走,我就跟我媽說,是我半夜跑過來的,你不願意又怕吵著他們,才開的門。你彆吭聲就行了。”
按著他對父母的了解,最多就是多削他一會兒,肯定還挺歉意的對邵秦。
邵秦就是想開個玩笑,這會兒瞧著周乘風這麼擔心,可又護著自己,就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自然不想開玩笑了。
他推推周乘風。
周乘風還在亂想之中,“你可千萬彆給我求情,我爸媽一向越求情越生氣,不過發完了就好了。”
“哎!”邵秦挺不好意思的推推他。
周乘風還沒腦補完,“哦對了,你可以痛斥我一下。放心啦,最多屁股挨幾腳,罰跪一小會兒,沒事的。而且我爸最近八成沒力氣踢我,會讓我哥代勞,我和我嫂子是一個戰隊的,我哥不會下重手的。”
邵秦:……
他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
邵秦就問了一句,“你嫂子和你怎麼是一個戰隊了?”
周乘風就是擔心,一不留神說漏嘴了,可智商還在的,一下子反應過來說漏嘴了,就跟邵秦認真地說,“嫂子不讓我說,反正嫂子會幫我的。”
邵秦挺滿意的,這家夥不能說就告訴他,而不是騙你沒什麼。
他討厭死那種明明有事卻裝沒事的人了。
誰是傻子啊。
你一臉有事兒口風都漏了,還死咬著沒事,不是更讓人擔心嗎?
所以,邵秦更愧疚了。就想把實話和盤托出,“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彆著急了,鞋和衣服是我給你拿的,阿姨來我說你的確在這裡,不過是晨跑結束過來的,這會兒補覺呢。”
周乘風定睛看著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我光著上身呢,我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