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川如夢初醒,老師傅瞪著他:“想什麼呢?拿個扳手!”
不,不對……他的心在狂跳。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突然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學員和師傅都在喊他,他不理,他隻知道自己必須回家!
立刻!馬上!
筒子樓黑漆漆一片,家裡的門關著,靳珩川慌忙去掏鑰匙,他的手在抖,他的心慌的要跳出來!
如果宋薇在家,在床上,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抱著她,用她溫軟纏綿的身體撫平這沒來由的恐懼。
是的,他在恐懼,就像得知薇薇要嫁給孔祁那天夜裡一樣恐懼!
其實有件事他一直瞞著宋薇,那就是在宋薇來找他的前一天,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宋薇被人捆起來關進了倉庫裡,那些人殘忍地割了她的舌頭,而倉庫裡的炸彈正在倒計時。
自己拚了命的想要跑進去救她,卻還是慢了一步。
他生生從噩夢中驚醒,一夜不曾入眠。
而現在,噩夢的恐慌再次將他籠罩。
門開了,屋裡空無一人。
靳珩川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瘋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等他的意識再次回歸的時候,筒子樓裡已經擠滿了人。
幾個鄰居圍在他身邊,勸他彆著急,還有一個剛從被窩裡出來的大爺,穿著汗衫和大褲衩,打著手電到處看,說附近都找遍了,根本沒有人。
靳珩川低頭,兩隻手的指骨處一片血肉模糊,卻感覺不到一點疼。
“薇薇呢?”他茫然的問了一句,聲音已完全嘶啞了。
鄰居說,他摔了門,像瘋了一樣跑出去,把這附近都跑了一遍,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他們這才知道宋薇失蹤了。
可是附近找遍了,壓根沒有宋薇的影子,甚至她失蹤也是悄無聲息的,沒有一點動靜。
有人小聲嘀咕:“彆是自己跑了吧?”
靳珩川呆呆地坐著,他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好好想想宋薇會去哪,或者被什麼人擄走,可完全靜不下來,腦子整個都是亂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時而閃過火光,時而又是爆炸轟鳴,喉嚨裡翻湧著腥甜。
許衛國兩口子聽見動靜也出來看,一左一右的安慰他。
“先彆急,哎呦這手怎麼弄的……已經報警了,這附近的大家都認識……”
許衛國忽然道:“今晚上也沒說安排學習啊,機器也一直好好的,怎麼會壞了呢?”
靳珩川霍然站起:“今天下午,除了您,還有誰去動過機器?”
“沒人啊,回回放假前,也就廠長要留下要例行檢查一遍”
邢君康!
深夜,邢廠長家的大門自然是已經牢牢鎖住的,不過一把鎖攔不住靳珩川。
邢君康已經睡下了,而且睡的很沉,睡夢中,他忽然覺得臉上癢癢,他撓了一下,接著又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臉上,並且忽然有些冷。
他醒了過來。
小二樓的窗戶開著,夜風呼呼地灌進來,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刀抵在他喉嚨上!
溫熱的是血。
是他養在院子裡的那條大狼狗的血。
狗頭被整個砍下來,懸在他的頭上。
“薇薇在哪?”
一道黑影站在他窗前,冷冷的開口。